崔嬌月為何在此處?
宋長嵐當然是知曉的,但今日宋輕舟被夫子留了堂,他才特特換了身新袍,往此處來了。
他比那庶子,可強多了。
“香葉已經去拿傘了。”崔嬌月擦干了臉上的水漬,卻也花了妝,只能埋下頭,又往一側退后了幾步,她是萬不愿與宋長嵐扯上關系的,更不愿被喚去大房夫人那處回話。
“想必七公子下了學,是要去大夫人那兒看望的,那就不打擾了,我先行一步。”匆匆說完這句話,崔嬌月就要走,剛抬腳,手腕處便被扣住了。
“七公子,放手!”崔嬌月心下一驚,他竟敢如此!
宋長嵐也被自己的動作嚇了一跳,他好不容易才見上一面,不想就此讓她走了,才唐突了佳人。一聲呵斥下,他趕忙松開了手,心底卻是一陣短嘆,忍不住揉搓手心,憶及剛才的柔夷之軟。
“我,我我,我并非有意。”他指了下天,“這雨還下著,我就想送你一程,也正順路。”
“公子好意,我心領了。”崔嬌月的語氣冷了下來,男女大防,他竟一絲不顧。
“姑娘,傘尋來了!”香葉瞧著連廊里的人影,連忙小跑了過來。
“七公子若有功夫,不如多放在課業上,這連鄉試都不能參加,豈非傷了大夫人的心?”
此話直戳宋長嵐的心窩,今年鄉試,夫子不曾舉薦他參加,更直:“不如再等上兩年。”
大房雖是長房,卻處處不如二房。
為此大夫人恨不得耳提命面,時時盯著兩個兒子上進,可惜大公子開慧晚,如今二十有七了,也不過是個秀才。
宋長嵐更不頂用,原本連個童生都撈不著,只不知大夫人使了什么法子,竟是讓他也得了鄉試的名額。
“二公子既回了府,七公子不如多去討教討教。”說罷,崔嬌月挽著香葉的胳膊,轉身就走。
回了石榴小院,主仆二人都已微微濕了些衣裳,還好是順著長廊走,又繞了幾個連環亭,途中雨突然大了些,好在遇見了個灑掃的婢女,另要了一把傘。
二人這才少淋些雨,否則必定是落湯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