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靜靜坐著，看著她入睡，看著那眉頭舒張開來。

崔嬌月被他周身的氣壓籠罩了，那是無盡的恐懼。她從未想過，有人能夠隨意進出她的閨房，甚至半夜坐在她的床頭。

她無比確定，宋長霖不是個好人，更不是個君子。

她要斷了他的心思，更要離他遠遠的！

第二日，沉沉醒來，一夜無夢，是迷香的效果。

“姑娘，今日起得晚了些。六公子剛來了一趟，怕擾了你的清夢。留下了東西，就先去北書房了。”香葉拍了拍身上的灰，是剛才在小廚房做早膳弄臟了些，“姑娘，姑娘？”

香葉喊了幾聲，卻是沒聽到回應，走近了才發覺自家姑娘又在發呆了。“姑娘，可別再發呆了，起來用膳吧。”

早膳已經熱了兩回了，再熱就不好吃了。

崔嬌月半坐在床上，竟是不知道自己何時睡了過去。但她確信，昨夜那人就是宋長霖，他無故夜闖自己的閨房，或許早就不止一次了。這一處院子，不安全。

等換好了衣裳，崔嬌月對著鏡中的自己發起了呆，指尖撫上臉頰，一如昨夜宋長霖劃過的位置，“香葉，我好看嗎？”

香葉被崔嬌月這一問，笑住了，“姑娘當然好看了，這還用問？”

崔嬌月的容貌便是老夫人先前見了，都忍不住嘆了一聲，“女子絕色，怕是處世不易啊。”

當時崔嬌月不過十二歲，并不懂其中深意。如今，她懂了。

“老夫人的壽宴定在了何時？”若是宋府不安全，那她就得想辦法換個安全的地方，且得等到宋輕舟考完鄉試才好。

香葉為她挽好了發髻，低頭想了一道，“四夫人傳過話來，六月初六，尋個好兆頭。到時候各位表姑娘們定是爭相獻禮呢！對了，姑娘，咱們準備些什么呢？”

這話讓崔嬌月心下有了思量和算計，若是從前，她定是只想做個不出眾的四房表姑娘，能低調就低調些，不惹眼是她的目標。可如今，在不清楚宋長霖到底對她打的什么算盤時，崔嬌月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