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不識字,可是,她的賣身契她還是認識的,“公子怎么把賣身契還給奴婢了?”
卿長安道:“你我主仆緣分已盡,你拿著賣身契,還有銀票離開京城,回你老家去吧。”
“賣身契你可以撕毀,但放奴書要收好,回去辦好手續,你依然是自由身。”
夢春撲通一聲跪下,“公子,奴婢不要離開公子,奴婢愿意一輩子伺候公子。”
她跪爬過去,攥著主人的衣擺,“公子,夢春不求名分,哪怕一輩子做您的貼身丫鬟,求您別趕走我。”
“夢春。”
男人語氣溫和,淡淡的看著她,“這是你唯一,對你最好的去處。”
夢春從卿長安的眼里看到了決絕,是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哽咽著,“為,為什么這么突然,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什么?”
“不,你很好,你沒有錯,是我未來的夫人,我與她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夢春張嘴結舌,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最終落下來,她磕頭,“我去求未來的夫人,求她讓我留下——”
“不可能,就算她愿意,我也不愿意。”卿長安看向夢春,他被欽點為探花郎那天,與友人多喝了幾杯。
也是那一天,他看到了謝楹,那樣水靈的姑娘,腰間纏繞著鞭子,一副俠女之姿。
他知道那是謝云初的妹妹。
也知道她還小,所以,他等她長大。
誰知道他回來后,腦海里一直都是謝楹的模樣,稀里糊涂的就就把夢春當做謝楹,初試了云雨情。
從那之后,只得把夢春收入房中。
那時候,他想,等謝楹長大,等謝楹嫁他,求謝楹給她一個妾位,然后打發去農莊便是。
可今日,他發現謝楹都沒有正眼看他,更覺得自己異想天開,她父親都沒有妾,她又如何能接受他有妾呢?
夢春哭得無助極了。
“公子,你就讓我去求求未來的夫人吧,我一定不會吃醋,不會給公子和夫人招惹麻煩的——”
卿長安起身,這件事沒得商量,“那些銀錢,只要你不亂花,足夠你花幾輩子了。”
這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阿達,送他離京,”卿長安看向夢春,“管好你的嘴,若是有什么流蜚語傳出去,你我主仆便沒有什么情分,我絕不會輕饒你!”語畢,便揚長而去。
阿達也一臉懵逼,他看了看公子遠去的背影,再看向涼亭里哭得稀里嘩啦的夢春。
平日里,夢春趾高氣揚,她可是公子房里唯一的女人。
而現在——
公子說不要,哦,也不對,公子今日隨老爺出府,去謝國公府提親去了。
“阿達,是誰?”夢春擦了眼淚鼻涕,看著阿達吼道:“公子要娶誰,是誰還沒進門就不準公子有妾室?”
阿達尷尬不已,“夢春,你只是個通房丫鬟,并不是公子正經納的妾。”
夢春哽咽,“我知道,可是,可是公子從前明明有暗示過,等主母進門,我,我可以做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