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艾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可是……我們之前那么多年沒見面的時候,我也沒覺得怎么樣,甚至后來已經不怎么想起他來了,偶爾路過一中時記起這個人,也是憤慨他不告而別多些。”
她試圖找一個合適的借口來合理化這一切,可短短幾句話被她說得很是凌亂。
安檀話音平淡:“或許有些人就是這樣,見不著的時候,永遠不會覺得怎么樣,但只要見到了就再也分不開了。”
陸知節回來的實在是很是時候。
如果他晚些回國,或許沈舟在同學會結束后直接就向段艾晴告白了,無論她接受與否,都不必像現在一樣糾結;如果他早些回國,沒有沈舟這條沙丁魚的刺激,恐怕現在也還在瞻前顧后。
如今的局面根本是由多方面誘因共同構成的,段艾晴一時間思緒混亂,甚至看不清楚心中真正所想都是很正常的。
安檀的話像是一劑猛藥,讓她忽然間窺見了多年前從心底閃過的一絲微妙情緒。
在看破沈啟航真面目的那天,她其實是想起過陸知節的,只不過那時的他已經出國去了,并且毫無音訊,仿佛并非是去留學,而是就此人間蒸發。
段艾晴捧著湯碗慢慢的喝,直到碗見了底都還在毫無察覺的繼續維持著喝湯的動作。
安檀無可奈何的提醒:“我覺得空氣的味道恐怕不怎么樣。”
段艾晴如夢初醒,不好意思的放下碗說:“我剛剛走神了,不過不是因為陸知節。”
末尾這半句強調根本是欲蓋彌彰。
安檀看破不說破,側首望著正抬手打理壓根就沒亂的發絲的段艾晴,故作一本正經道:“好,我都知道了,你心里一點也不愧疚,一點也不關心他,一點也不想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在生你的氣。”
這一連串的話說下來,聽得段艾晴心里拔涼拔涼的,就算出了空調屋站到大太陽底下去,想必也沒有中暑的風險。
段艾晴當著安檀的面摸出了手機,正猶豫不決之時,容宴西步調極輕的走了進來,是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孩子們。
相比于昨天肉眼可見的激動,他在經過一夜的休整后,多少恢復了些許往日的氣定神閑。
段艾晴看一眼他特意回家換過的寬松衣物,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把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目光中寫滿了難以置信。
當爸爸之后和當爸爸之前的差距竟然這么大么?
容宴西在安檀面前是時刻注意形象,絕不會讓自己顯得邋遢的,但寬松也有寬松的講究法,他的頭發脫離了發膠的束縛,反倒是帶上了幾分居家氣息,跟運動鞋和圓領的t恤衫非常的和諧。
這樣的人走在醫院里,任誰都不會把他跟容氏總裁聯系在一起,反倒會把他當成是居家型男人的典范,還有可能誤以為他們家是他主內,女主人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