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人世間的種種痛苦，她經歷得已經足夠多。

直到現在沐秋煙才意識到，原來，她的心還會疼，疼得程度，不亞于過往最痛的時候。

如果今晚傅追野等人死亡，如果阿景肩膀上背負數十條人命……

沐秋煙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她飛快拿出手機。

開鎖后，屏幕發出光亮，沐秋煙握住手機的手有些顫抖，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她的意識越來越薄弱。

這就導致，她十分費勁才撥出一通電話。

沐秋煙將電話打給時景，但她忘了，時景成為臥底，以前的聯系方式怎么可能還保存？

打不通。

沐秋煙轉而撥給傅追野。

電話打通了，但那邊始終沒人接。

——難道是，已經晚了嗎？

沐秋煙的心沉甸甸的，一沉再沉，她的后背泛起冰冷的涼意，胸腔里的心緊緊收縮。

可能是心口太疼，疼到麻木。

也可能是意識過于昏沉。

沐秋煙竟感覺不到心在疼。

到這會兒，沐秋煙連拿手機的力氣都沒有。

她是打算報警的，可……她的手好沉啊，眼皮也好沉……

沐秋煙不知道自己按了什么鍵。

她甚至不知自己撥出了一通電話。

所以，這通電話，沐秋煙根本不知道是打給了誰。

直到她聽到一聲冷涼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你是誰？”

這道聲音，屬于陸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