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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私奔

      “啊……”易臣夜狀似無意的說,“不是這只手。”

      他說著,看向了蘭隨的另一只手,繼而眸光轉回來,看著他的眼睛,唇邊輕輕上揚,帶著溫和又單純的意味。

      仿佛并不全是來給他脫一只手套。

      蘭隨腕骨到指尖的酥麻之意還沒散去,他嘆了口氣,“易總,怎么能這么粗心呢。”

      鏡片后狹長的眸子和易臣夜對視著,眼底帶著分色氣,唇邊輕笑了聲,一只手手腕還在易臣夜手中,另一只手放在了唇邊,輕咬著干凈手套指尖的位置,清瘦的腕骨到掌心一點點的從里面褪了出來。

      手掌與腕骨相交的地方,一個牙印赫然暴露在空氣中,在他手上彰顯得很曖昧,蘭隨的手很漂亮,修長纖瘦,而就在這么一雙顯得有些禁欲冷感的手上,出現了一個格格不入粉色的牙印,卻又分外和諧。

      “看見了嗎。”蘭隨把傷口的位置給他看,“所以,現在你要怎么上……”

      藥。

      最后一個字他沒能說出來,易臣夜俯下了身,蘭隨感覺到傷口的位置一陣濕濡。

      “我比藥,更管用。”他說。

      他扣著蘭隨的手,蘭隨傷口處起初還有刺痛傳來,但逐漸就被另一種感覺所取代,房內沒人說話,安靜卻也不安靜。

      易臣夜的五官立體耐看,他低著頭,沒有看著蘭隨,而是在專心的給他治療傷口。

      這樣的易臣夜,又不一樣了。

      就像是白天和晚上的結合體,但不管哪個都是他,很是吸引人,讓人心動。

      傷口傳來一陣癢意,一路癢到了心口,像是被羽毛輕輕掃過,蘭隨垂落的睫毛顫了兩下。

      許是喝了酒,又或許是和易臣夜兩個人處在這么小的空間里,這么一小段的時間里,蘭隨感覺有些悶熱,他另一只手松了下領帶,喘了口氣,傳到易臣夜耳中,他有一瞬的停滯。

      蘭隨偏了下頭,手從易臣夜唇上挪開,扣住了他后頸,一下把他按了下來。

      蘭隨嘗到了易臣夜唇齒中余留的牙膏清香,舌尖探入他唇縫,易臣夜克制不住的輕咬了一下,沒咬破。

      兩人氣喘吁吁的分開。

      “傷口好多了。”蘭隨唇若即若離,指尖摩挲著易臣夜的臉龐。

      易臣夜的一只手扣著蘭隨的手腕,另一只手卷著他的發絲,“是不是該給點報酬?”

      “嗯……是。”蘭隨嗓音低沉磁性,他點了點易臣夜的唇,“這個算嗎?”

      “別耍賴。”易臣夜說,他連蘭隨的嘴都沒咬破,沒有嘗到他的味兒。

      這怎么能算呢。

      蘭隨對上他泛著暗紅的眸子。

      “還沒說過,之前那杯酒,很好喝。”蘭隨說。

      易臣夜動作一頓。

      蘭隨:“我也請你喝杯酒怎么樣?”

      “不怎么樣。”

      話是這么說,蘭隨推了他一下,他還是順從的從他身上起來了,他差不多摸清了蘭隨的性子,順著他來的話,會有點甜頭。

      “差點忘了,今天是萬圣節。”蘭隨背對著他起了身,身上衣服也沒有整理,領口扣子開了兩顆,領帶松松垮垮的掛在脖子上,“你在國外的時候,會過節嗎?”

      易臣夜曲腿靠著床頭坐著,目光沒有一秒從蘭隨身上挪開過,他沉吟片刻,沒說喜不喜歡過這個日子,只說他在國外工作兼職的時候經常會有活動。

      “每到一年間的這個時候,偶爾會有我的同類出來覓食。”他唇邊扯著笑,語氣溫和中又帶著幾分危險,“一不小心打開門,會丟命的。”

      “你是在提醒我,”蘭隨說,“給你開了門嗎?所以呢,接下來……想要我的命啊?”

      易臣夜笑了聲沒說話。

      他不想要他的命,想要點別的。

      想要把他,占為己有。

      一個東西朝易臣夜丟了過來,他身體下意識反應伸手接住了,是一塊巧克力。

      “給你糖,乖一點。”蘭隨調侃道。

      易臣夜拿著巧克力,一瞬收斂了身上那外溢的侵略性,似老虎收了利爪,跟貓似的拿著肉墊和人玩。

      游輪上的房間給他們這一層重點關注的客人準備了不少東西,蘭隨隨手從柜子里拿出一瓶紅酒,熟練的用開瓶器打開,將紅酒倒在了高腳杯里。

      “這杯,算我請你的。”

      他端著酒杯到易臣夜面前,易臣夜仰頭看著他,蘭隨把酒杯遞給他,易臣夜沒接。

      “真想請我喝的話,得拿出點誠意吧。”他拍了拍自己的腿,“坐這兒,喂我。”

      蘭隨低低笑了聲。

      還沒問他,打算灌醉他干點什么。

      他想的還挺美。

      ……有點熱。

      蘭隨把領帶扯了下來,手抵在易臣夜肩膀上,往后一推,易臣夜順著力道躺了下去。

      “喂你啊……”他臉上笑得意味不明,“那你,要好好的喝。”

      杯口傾斜,紅酒從杯中流淌而下,滴落在了潔白的浴袍上,浴袍吸水性好,但也經不住這么造,易臣夜偏了偏頭,有紅酒濺到了他臉上。

      “啊……”蘭隨把空了的紅酒杯放在一邊,“濕了啊,怎么辦?”

      浸透紅酒的浴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不太好受,易臣夜看著蘭隨,蘭隨喝醉酒和平時不一樣,甚至比他晚上的時候,更加的……惡劣。

      “要不,脫了吧?”蘭隨偏頭笑笑,一臉全然為他考慮的紳士表情,“晚上天冷,容易著涼。”

      易臣夜喉結一滾,直接伸手拽著他的衣領,帶著要打一架的架勢,把他拉了下來,惡狠狠的,就像是猛虎撲食的親了上去,蘭隨呼吸陡然粗了些,也親了回去。

      兩人接個吻抵死纏綿般,跟剛才那個性質全然不同。

      “你給我脫。”易臣夜在蘭隨耳邊煽風點火。

      蘭隨摸過領帶,把他雙手綁了起來,按了下他的唇,碰到他右側那顆尖牙,“防著你不老實,太貪心,可以嗎?”

      話是詢問的話,語氣慢條斯理的,像是篤定了易臣夜不會拒絕。

      他表面上看起來有條不紊,心跳早已亂了節拍,在十一月的天氣感覺燥熱不已。

      易臣夜動了動手腕,沒去解領帶,伸手摘了蘭隨的眼鏡,蘭隨驀地低下頭去,兩人吻的急切。

      酒里沒加藥,易臣夜來給他下了“藥”。

      藥性,還挺烈。

      那就只能讓易臣夜自己解了。

      易臣夜太能拱火,蘭隨喝醉了,但不全是沖動,做好了些準備,易臣夜卻比他想象中的要克制。

      他沒有對蘭隨束縛他表示反抗的意思,尖牙刺破了蘭隨的皮膚,口腔里充斥著蘭隨鮮血的味道。

      “是什么味道?”蘭隨撫摸著他后腦勺問。

      易臣夜騰不出嘴來說話,蘭隨便撫摸著他的耳垂,揉捏得他耳垂緋紅一片,他問易臣夜喜不喜歡,易臣夜含糊的“唔”了聲。

      易臣夜吃夜宵吃的差不多了,蘭隨把他被束縛的雙手按住了,讓他動彈不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舔了舔嘴唇,“我也餓了,該我吃了。”

      平整的被褥起了皺褶。

      他黑眸中蕩漾著瀲滟的神采,易臣夜也跟著舔了舔嘴唇,蘭隨抵著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了嘴,低頭吻在他唇上,又不太喜歡他嘴里的血味,吻了兩下,便從他唇角往臉頰上吻去。

      易臣夜嗓音沙啞:“親我。”

      蘭隨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沒有深吻,易臣夜察覺到了他不喜歡血味,在蘭隨親他時,一下咬破了蘭隨的嘴唇,唇上沾著鮮血,勾唇道:“這樣你就和我一個味道了……親我。”

      蘭隨沒有生氣,抹了一下唇角,指腹上便多了一抹猩紅,他輕笑一聲,“調皮。”

      調皮,該受到點小懲罰。

      蘭隨指腹抵在易臣夜唇邊,在他唇上按壓了兩下。

      黑眸中流轉的神色晦暗不明,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易臣夜的直覺在警示著他,眼前的蘭隨很危險,但情緒上卻是達到了另一個興奮的高度,他探出舌尖,將血卷進嘴里。

      蘭隨眸色微暗,一剎俯下了身,抵住了他的唇。

      “唔……”易臣夜唇上一麻,再也發不出什么聲音來,舌尖被蘭隨勾著,挑逗著。

      他感覺到了蘭隨罕見的失控。

      卻分外的,令人著迷,危險又魅惑著人朝他靠近,索取更多。

      血族在過度興奮的時候是很容易吸血過度導致對方死亡的,除非對方是同類,才能相互警醒,有抗衡的同等力量。

      易臣夜很自制,他咬破了蘭隨的皮膚,嘗到了鮮血的味道,但他舍不得將蘭隨的血吸干,即便在失去理智的邊緣,也仍舊舍不得。

      蘭隨之前說他不懂什么是喜歡,但易臣夜覺得,他現在有點懂了。

      是占有,是破壞,是嫉妒。

      是想要私藏珍寶般的沖動。

      還有……想要珍惜一個人的心情。

      空蕩的心似乎被填充了什么,滿當當的,很溫暖。

      到了夜深人靜,游輪卻很熱鬧,鮮少會有血族回房間。

      快到黎明時,蘭隨才和易臣夜睡去,兩人看起來都不怎么好,渾身是傷,看著分外慘烈,像是大打了一架。

      垃圾桶里扔著用過的套子,床上兩人睡得正熟,蘭隨手臂搭在被子上,易臣夜額頭抵著他肩膀。

      這是蘭隨第一次和易臣夜睡在同一張床上,放任了這么個危險在他身邊。

      深夜,游輪孤零零的漂浮在海面上,亮著燈,甲板上不見人影。

      一直到第二天的黎明,游輪突然□□了起來。

      “咚”的一聲巨響,一個女人摔進了墻壁里,身上禮服亂糟糟的,低垂著頭滑落下來,不過兩秒,她又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哈哈哈……有意思。”她看向對面的人,“剛才,誰動的手啊?”

      這種場面在別的各處也在發生著,他們的游輪遭遇偷襲了,有血族逃竄,有血族反擊。

      蘭隨被這動靜吵醒。

      兩件浴袍扔在了床上,易臣夜披著件襯衫,不忙不慌的坐在床邊,扣子都沒扣上,他身上的傷口基本上都沒什么事了,只留下了印子。

      他拉開窗簾看向外面。

      外邊的天才灰蒙蒙亮。

      蘭隨扣好了衣服,“我出去看看。”

      “別去。”易臣夜拉著他的手,在臉上貼了貼,“帶我私奔吧,嗯?”

      私奔?從“灰姑娘”變成在逃王子了嗎。

      他笑容溫和無害,發絲凌亂,剛睡醒,臉上還帶著一分惺忪,蘭隨低頭看著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易臣夜:“什么?”

      不想說就算了。

      蘭隨勾唇指尖戳了下他的臉頰,掌心順著他下巴,垂著眼簾給他把襯衫扣上,“那就和我說說,怎么私奔吧,怎么樣?”

      他們出了房間,在下樓時,差點碰上人,蘭隨拉著易臣夜躲在了拐角處,看著那伙血族走遠,收回了目光,易臣夜站在蘭隨身后,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輕輕往他耳朵上吹著氣。

      蘭隨推開了他的臉,和他一塊往下走。

      外面天灰蒙蒙亮。

      游輪上備了救生圈以及救生艇,易臣夜熟門熟路信步走在這一片混亂中,手里拉著蘭隨的手,中途碰上了一個血族,是昨天的服務員,對方縮在墻角,看到他們才出了聲。

      “你們要走嗎?帶上我吧!拜托了!”那名血族伸手去抓蘭隨的手。

      還沒碰到蘭隨,就被另一只手擋住了,易臣夜溫聲給他指了條路,在對方愣神間,拉著蘭隨走了。

      “真是的……一點警惕心都沒有。”易臣夜從蘭隨口袋里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

      “不是還有你嗎?”蘭隨說。

      易臣夜被這句話取悅到,揚了下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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