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她才找到自己的腿,邁開腳步朝隔壁病房跑去。
跑出門時,她注意到,一個眼熟的年輕士兵就守在病房門口,密切關注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顯然是顧鈞讓他在這看著的。
沈銀花原本就死了的心,現在更像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比寒冬凜冽的風還涼。
等她到隔壁的時候,沈司令已經在顧鈞那顆藥丸的作用下醒了過來,張大夫正在為他進行檢查。
看到女兒,他板起蒼白的臉,語氣依舊不容置疑:“記住我的話,你走吧,不用管我。”
原本還有些愧疚的沈銀花,一下又被他的態度激起了怒意,咬了咬后槽牙,轉頭離開。
門外,顧鈞正在跟戴向學說著什么,隱約能聽到“病例,調查”之類的字眼。
沈銀花抿了抿唇,鼓起勇氣喚道:“顧鈞。”
顧鈞動作微頓,側頭看了她一眼,又面無表情地繼續給戴向學安排工作。
沈銀花走上前來,聲音又大了幾分,認真又鄭重地說:“顧鈞,我能和你說兩句嗎?”
顧鈞眼神格外疏離,“沒什么說的,沈醫生。”
“你果然猜到了。”
沈銀花自嘲一笑,“我知道你怪我,可我已經受到懲罰了,沈司令勒令我退伍,讓我去平春縣衛生院工作。”
顧鈞心中明白,以沈銀花的出身和履歷,這和發配無異。
而原本換病例的事,只要沒造成嚴重后果,她本可以不受到這么嚴厲的懲罰。
平心而論,他對沈銀花雖然沒有男女之情,但這么多年的戰友,也不是一點情分都沒攢下的。
或者應該說,身為軍人,他們天生就對戰友多一份信任。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