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感覺一拳頭砸到了棉花上,自己反倒被反彈的力道給氣昏了頭,她抬手直指著溫寧的面門:“你個賤人!少給我裝!肯定是你在背后造我的謠!”
溫寧彎唇似笑非笑:“周怡姐,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在背后造你的謠啊?”
周怡雙手叉腰,哼笑:“還能為什么,你見不得我好,你明知道自己考不上宣傳科的職位,你就在背后抹黑我,想讓我也因為謠考不進去!”
其實周怡也拿不準是不是溫寧造的謠,畢竟院里看不慣她的人太多,可現在溫寧撞槍口上,她索性就把造謠的罪名安在溫寧頭上,正好解氣。
周圍看熱鬧的家屬越圍越近,目光在溫寧和周怡身上來回切換。
但無一例外眼中都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被人群圍在中間的溫寧不慌不忙,氣定神閑地勾勾唇:“周怡姐,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考不上了?!我對自己的才華很有自信,根本不用走后門,憑我的實力一定能考上那個職位。”
她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模樣,好像全身都在發光。
這個年代很少有人會自夸,一般都是自謙。
圍觀的家屬還是頭一次碰到溫寧這種大大方方,自信張揚的性格,瞬間就被她釋放的這種人格魅力給牢牢吸引,潛意識里甚至開始相信她的話,看向她的眼神帶著幾分欣賞、肯定。
當然也有溫寧顏值加持的原因,長得好看的人說點什么話,人們總是傾向于認同。
一觀察到大家看溫寧的那種眼神,周怡就像渾身長了刺一般,刺撓到極致,她就是不喜歡溫寧這種走到哪兒,就會引人注目到哪兒的感覺,永遠是人群的焦點。憑什么啊?她周怡要家世有家世,要長相有長相,眾星捧月的該是她而不是溫寧一個農村丫頭!
周怡抬著下巴看向溫寧,仿佛聽到了天大笑話般:“你一個小學畢業的農村丫頭,有什么才華,什么實力?還一定能考上,你就吹吧你!要不是陸家給你走后門,你連報名的資格都沒有!”
什么,小學畢業?
聽到這話,圍觀家屬對溫寧的自信美貌濾鏡立刻就碎了。
艾瑪,陸家養女太狂了,小學文化還敢這么胸有成竹地說自己能考進宣傳科?
誰不知道宣傳科的工作要能寫會畫,筆桿子功夫好啊?
現在首都大街上隨便抓個人都有小學文化,那豈不是大家都能考了?
笑死人了!
溫寧當然知道大家現在心里在想什么,她臉上的表情不變,看向周怡:“我看過招考公告,對學歷沒有作要求,小學文化也可以報考。不過,”
“周怡姐,我可聽說你上學時候語文考試,作文寫不出來,直接交了白卷。畫畫也不行,宣傳板報你從來沒參加過。”
這些都是溫寧找陸耀打聽的。
陸耀討厭死周怡了,她的黑料隨便就能挖出一籮筐來。
溫寧只不過挑了其中一點說出來。
但是周怡臉色唰地就變了,赤橙黃綠青藍紫的變幻,跟彩燈似的:“你!你!你個小婊子,瞎說什么呢!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溫寧無視她的威脅,鮮紅嘴唇一張一合,繼續吐出氣死人的話:“就你這樣的水平,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去報考宣傳科的職位?難道說——,真跟傳聞一樣,你大姑會給你開后門?你已經被內定了?”
周怡已經完全被溫寧激怒,跟潑婦似地一手叉腰,一手作勢就要上前撕扯溫寧,溫寧也不是傻子,轉頭就往人群里鉆,一邊鉆還一邊嬌滴滴地喊:“哎呀,周怡姐被我說中,惱羞成怒啦!要殺人滅口啦!”
大院鬧出人命那還得了?
家屬們紛紛上前拉住周怡,勸她住手,勸她冷靜,別動不動就耍橫,有什么事好好說。
周怡氣得胸口上下起伏,跟牛似的喘著粗氣,雙眼火光咣咣冒。
“周怡,住手!”蔣靜不知啥時候拎著水果跑了過來。
一看自己女兒跟潑婦似的又罵又踹還動手的,趕緊出聲制止。
看到蔣靜,周怡一下找到了主心骨,趕緊跟親媽告狀,把溫寧剛才說的話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還回頭指著那群圍觀的家屬說:“他們都幫著溫寧欺負我!”
蔣靜自然不可能跟這么多家屬作對,瞥了一眼大家后,伸手把女兒拉到身后,然后目光才鎖定在被人群護在后面的溫寧身上。
蔣靜淡笑道:“溫同志,你口口聲聲說我女兒不會寫,不會畫,但我女兒好歹是高中畢業,文化水平上比你高一大截,而且有高中畢業證作證明,倒是你,你說你能考進宣傳科,你拿什么證明你的水平?”
溫寧對上蔣靜的目光,不得不承認,姜還是老的辣,三兩語就把她女兒的劣勢完全撇開,把優勢拿出來跟別人比,只不過一切都在溫寧的射程范圍,她彎彎唇,從口袋里摸出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