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營飯店的門口,賣水果的商販,頂著烈陽,扇著編織竹扇,騎在三輪上,見迎面走來三人時,立馬賣力吆喝起來。
周于峰本是想招呼老人家的生意,掃了眼車兜里的水果,但還是匆匆走進了飯店,不好讓解波俊等太久,畢竟人家閨女也在。
至于高太永,激動的心情更是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心跳加速,口干舌燥,有意克制心里的喜悅,卻依舊是合不攏嘴。
“在這一間。”
黑子笑著呼了一聲后,率先推開房門,周于峰和高太永緊隨其后地跟了進去。
這一刻,對于高太永來說,甚至都要窒息了,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自己從讀書到參加工作,身邊真的是沒有一位長相出眾的女同志,看到香桃的那一刻,如遇見仙女一樣。
看來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為什么隔壁班的女同學,總比自己班的好看,憑什么參加工作后,身邊都是男研究員,當初不該報理科呀。
可現在,一切都值了,或許只是為了遇見這么好的香桃!對,屬于我的香桃!
高太永柔情的目光緩緩望進了屋里,嗯?解廠長怎么也在?哦,原來的老領導,想必也想給我提提喜事,跟香桃說說我的好。
目光再次禮貌地轉進去
嗯?這哥們誰啊?怎么跟解廠長長得一模一樣,應該是他的兒子吧,怎么還有辮子?不對,是女同志,咋這么熟悉?她笑了,露出的紅色牙齦,哇,跟解廠長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不對!這是解英紅!她怎么在這里?
香桃呢?我的香桃呢?高太永連忙掃視屋里,可唯一的女同志,只有解英紅。
一瞬間,高太永如五雷轟頂,傻愣著站在原地,哪怕是魔都38度的高溫,也讓他如處冰窖,感到全身發冷,甚至是打了個寒顫。
該不會是給我跟解英紅說媒?
“嘿嘿”
解英紅笑著瞅了眼高太永后,又害羞地低下頭,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是咋看咋喜歡。
“看看,我們的高材生害羞了。”
周于峰笑著說了一句,這時其他人都已經落座了,可高太永還傻愣愣地杵在門口,搞得很不合適。
“快坐下吧,別擋著人家服務員上餐,呵呵,不過也理解太永這樣的心情,我跟我愛人搞對象那會,也是毛毛躁躁的,做事不靠譜。”
周于峰幫高太永打著圓場,這肯定是要在女同志跟前說他的好話。
可當周于峰想要拉著高太永坐下時,發現根本拽不動這后生,依舊杵在門口,連忙向黑子使眼色后,才是兩人拽著他坐了下來。
“你怎么了?”周于峰湊到高太永耳邊小聲問道,這表現,跟他平日里的說話辦事判若兩人,就算是緊張,也不至于這樣吧?
“周廠長”
高太永哭喪著一張臉,一把拽住周于峰的胳膊,上下嘴唇來回哆嗦著,就如精神失常一般,嘴里吐出來的字也是斷斷續續,還夾著聽不懂的家鄉話。
“香啊嗚嗚呀呃呃康呀呀呀不是解那個我嗚嗚嗚我的桃呢?”
“你的桃?”
這最后一句,周于峰終于是聽懂了,但對高太永的表現有些不滿,這是咋了?昨天跟你說這事的時候,都快把嘴給笑爛了,現在讓女同志怎么看你。
但周于峰還是要圓場的,不能讓女同志心里不舒服,看給自己介紹的是什么人,于是連忙看向黑子,道:“太永是渴了,快到門口給他買些桃去。”
黑子也有些異樣地瞪了高太永一眼,隨后起身出去買桃,心里還在估摸著,這永哥是咋了?給他介紹解廠長的閨女,這么好的條件,怎么看起來有些不滿意?眼光也太挑了吧?
而在包間里,解波俊已經是咋咋呼呼地說了起來,這人也是個粗人,全然以為高太永這小子是緊張了,昨天一把手跟自己眼神示意時,這小子的笑容,那是真的樂啊,所以自己的猜想一定錯不了。
“太永你這小子,有啥好緊張的,之前不是跟我家英紅有過一次相親經歷,雖然因為工作原因,最后沒談成,但也應該要比別人熟悉一點的。
現在你們又坐在一張桌子上,談男女感情的事,這可是天大的緣分。”
解波俊笑語道,抬手拍了拍高太永的肩膀,那語氣,那架勢,好似是跟自家的女婿說話。
“是嗎?還有這緣分,哈哈哈哈,那看來我今天能說這門親事,是圓了一件大好事,兜兜轉轉還是你,有情人終成眷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