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老豆腐嘍,好吃量足的老豆腐嘍...”
樓下的街道巷子里,出攤的小販已經吆喝起來,聽得口音是浙海市的那家個體戶,賣早餐那伙人,也屬他家出攤早。
正是破曉時分,從東方灑下來的奪目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睛,又從窗戶里照了進來,原本昏暗的辦公室里,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周于峰低頭看著曲貴餓,在聽到沈佑明的名字后,她的情緒似乎沒有剛剛那般激動,但咬著牙齒,直勾勾地看著周于峰,婦人在等著之后的話。
兒子事,自己一定是要弄清楚的。
“說實話,我到現在也不明白,沈自強為什么會搶我的貨款,當時被搶,員工被打,我著急了,就立即報給局子里,等后來看到是他的時候,我也不敢置信!”
周于峰語重心長地說了起來,輕輕搖著頭,做出一幅茫然的表情。
“就算是我跟沈佑明有什么恩怨,那也不能把自己的親侄子當搶使吧?我哪里能想得到是沈自強!現在嚴打什么力度,他能不知道嗎?在沈自立的身上,他也感受到了吧,那個時候還不是說逮就逮!”
“沈自立的事”,周于峰說得很重,表情也變得凝重,目光深邃地看著曲貴餓。
而此時在曲貴餓的面容上,閃過了一抹復雜的神情。
“在沈自強被抓起來后,事情的發展,就已經不受控制了,他搶的那些貨款,整整十二萬,全都擺放在桌子上,人贓俱獲,都是連號的新錢啊!這邊局里的態度很強硬,這也是我被審問一晚上的原因。”
周于峰沉聲繼續說了起來,這樣的事,他是該置身事外的,本來他也只是接著沈佑明的招,而林強的事,有跡可循的時候,才能算得上反擊。
“一些事情,您該去問沈佑明的,從他那里得到答案,為什么讓沈自強來干搶劫的事,這事從報給局里的一刻,我從就無能為力了。”
最后說完這些,周于峰試著拽了拽曲貴餓的胳膊,只是稍一用力,婦人的手就落了下去。
“您...”周于峰拉長聲音叫了一聲,曲貴餓呆滯在那里,目光渙散,沒有一點精神。
突然,婦人猛地抬起了頭。
“你們都是白眼狼,搶著賣那垃圾冰箱,為了幾個錢,把我兒子搭進去了,你們都是白眼狼,白眼狼、白眼狼...”
曲貴餓的情緒突然又激動起來,搖著頭大聲呼喊道,且連連后退著,深深看了眼周于峰后,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步子緩慢,婦人嘴里一直念叨著“白眼狼”這三個字。
昨天夜里,沈佑明話里的端倪,沈佑平夫妻兩人又豈能聽不出來,自家的老二,什么時候吃過虧,他跟周于峰之間的利益糾葛,還有沈自立的事,老二肯定要做些事情的。
這也成了沈自強這件事的導火索。
看著曲貴餓出了辦公室,周于峰立即跟了過去,她這個樣子,不免讓人擔心。
“黑子,你跟著她,不能讓她出什么事。”
周于峰掃了眼黑子,急忙囑咐道。
“好嘞。”
黑子應了一聲后,大步跟在曲貴餓身后,兩人一前一后地往著走下樓去。
周于峰趕忙走到窗戶前,望向樓下,過得好一會時間后,才看到曲貴餓走到巷子里,四下看了看,稍有停頓后,轉而走進了云喜那座樓里。
而黑子朝著自家辦公室的方向望了一眼后,用力地揮了揮手,大步朝著巷子口走去。
少年要去醫院里看看乾叔跟乃強哥,乾叔的傷勢比較重,沈自強那幫人下手不輕,身上多處骨折,到了第二天才使得乾進來疼得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