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許久未露面的秦姝，眾人神情皆是一陣陰沉。

“我知道，日子我是一天天數著過的。”

沈經年眉宇微動，聲線卻是緊繃而暗啞的，極力地壓抑著猶如鈍刀一下下在他心尖上剮的痛楚，“我沒有一天，忘記我母親是怎么死的。

我也沒有一天忘了要為母親，為那些被秦姝害死的無辜生命報仇。”

唐伊兒心臟劇烈壯碩，眼底泛起細碎的晶瑩，在桌下慢慢將自己溫暖的手探過去，與他顫栗的大掌緊握。

就像捉住了黑夜里唯一的一束光，沈經年立刻與她十指緊扣，深深凝睇她清明的眼眸。

“哼，前幾天我好信兒，打聽了一下秦姝在看守所里的情況。她已經適應得很好，仗著自己財閥夫人的身份上下打點，還有跟班，過得相當滋潤。聽說她在里面天天還開小灶，還有護膚品用，有煙抽。”

唐楓齒關緊扣著冷笑，“看來你爸還沒有完全放棄秦姝，還在維護著她的體面。他應該還有意要把她弄出來。”

“呵，什么開小灶啊，化妝品啊，她愿意用就用。”

唐伊兒纖眉一挑，“只一樣，把她的尿不濕扣下來，就行了。”

“沈光景，不是我父親。”

沈經年星眸充血般赤紅，“從我母親……停止呼吸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我的父親了。”

“經年……”唐伊兒呼吸窒悶在胸口。

“這些年，我之所以還留在沈氏，是因為那是母親的遺愿。她希望我以后再也不被任何人欺負，她希望我能得到沈光景的器重，希望我能出人頭地，成為爺爺最滿意的孫子。

那之后，我發瘋了一樣想要超過我大哥，竭盡全力想要證明自己，想在沈氏奪權。但那與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我只是……希望能夠完成母親的遺愿，希望能夠強大起來，為母親揚眉吐氣一把。”

沈經年閉上黯然的眼眸，巨大的苦楚直抒胸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拳拳到肉地打在他的滯重搏動的心臟上，“可到頭來，自己竟然成了一個小丑，和殺母仇人同一屋檐下多年，還為了那個涼薄的男人賣命。

如果不是伊兒不離不棄，不是小檸犧牲自己換來了重要的情報。我母親……到了九泉之下也難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