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樾的鐵拳離男人只剩方寸時,柳隨風及時出現,張開雙臂從身后緊緊將他摟住!
“你放開。”唐樾咬破了唇,心口卻在滴血。
“我不放!”
柳隨風手臂緊顫在他的勁腰間,氣喘吁吁地吼道,“你打他有什么用?!你打他伊伊失去的東西就能補回來了?!”
“可是……他該死!”
唐樾氣得雙頰肌肉微顫,強悍的身軀近乎野蠻地掙扎,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再次奪眶而出,“他怎么不去死?!
我妹妹……我妹妹再也不能生育了!
她才二十五歲就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都是拜你所賜!沈經年……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怎么不去死。
是啊,他真的罪該萬死。
沈經年整個人像被抽干了血液與精魂的泥胎塑偶,眉眼頹黯,慘淡如霜。
柳隨風注意到,男人看起來說不出的狼狽,他烏黑的短發濕漉漉地還在滴水,一顆顆順著血色褪盡的俊美臉頰流淌而下。
他矜貴筆挺的西裝也濕透了,褲腳和皮鞋也布滿污泥,臟得看不下去。
原來,是伊兒被父親帶走時,外面剛好下雨。
沈經年冒著大雨,追著唐家的車跑了好遠,卻最終連唐伊兒的面都沒看到。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怪我……”
他一遍遍失魂落魄地低喃,“都怪我……我有罪……對不起……”
“沈經年,你知不知道伊伊有多喜歡孩子……你知不知道當初她多希望能和你有個孩子?!”
唐樾一個昂藏挺拔,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淚水像淚腺崩潰了一般,失控地往下砸,“她做你妻子的那三年,無數次和我們說……她想當母親……甚至幾度想起你們有名無實的婚姻,你對她的冷漠,她深夜都會打電話給我……偷偷地哭……”
沈經年心臟狠狠地抽搐,像被一把淬毒的刀刃凌遲了般,翻涌而來的痛苦迅速游走遍四肢百骸,侵占他全部的感知與意識。
他紅著眼眶,雙肩狠狠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