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景接過盒子,喉頭發緊,干澀難。
他離開辦公室后,沈南淮扶著額,氣得全身的力氣都像抽干了一樣,一點兒精力都沒了。
“沈先生,我有一事不解。”
徐秘書頓了頓,輕輕地詰問,“這個盒子,當年鐘小姐是想讓您處理掉的,為什么您一直替她保管著,沒有按她所去處置?”
“因為我一直在等,等他看清秦姝丑陋嘴臉的那天。”
“但剛剛您也看到了,沈董還是有心衛護她的。可見沈董還沒有真的……”
“哼,不,他只是在衛護自己的自尊和臉面。我的兒子,我不懂,誰懂?”
沈南淮身子后仰,閉目輕歇,“現在,他離放棄秦姝,也許只差一步了。在這個時候,喚醒他對舊愛的感情,沒準兒有推波助瀾的作用。
死去的人對他造成的殺傷力,往往比活著的人還要強烈。會讓他振聾發聵,悔不當初。”
*
豪車向觀潮莊園方向行駛。
沈光景全程死死捏著木匣子,心理建設了很久才緩緩打開。
盒子一共分為兩層。
第一層,是一個個鋪得整整齊齊的絨布包,每打開一個,沈光景的心尖就狠狠刺痛一下。
戒指,是他求婚時送她的,如今看來這顆鉆石略小了些,可放在三十年前,那真的會引來無數女人的艷羨。
翡翠手鐲,是他送她的生日禮物,也是精心挑選的。
當年他會記得她的生日,記得他們在一起的紀念日,記得每一個戀人之間會過的節日。
如今,他卻連她的忌日,都不愿意記得。
沈光景狠狠抽了口氣,打開了第二層——
竟然,是一沓已經泛黃的舊照片。
他顫抖地拿起來,一張張翻看,霎時眼眶通紅,耳畔嗡嗡作響,淚眼朦朧。
他想起來了,鐘情酷愛攝影,總是拿一只小小的相機,在觀潮莊園里邊散步,邊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