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爺爺,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您,您這幅并非宋代真跡,而是后人傳襲臨摹的仿作,但他落筆確實很有李成的風骨了。”
因為,真跡在老萬的私人畫室里掛著呢。哈!哈!哈!
“啊?害!唉!這回又走眼了!”沈南淮扼腕嘆氣的樣子活像個老孩子。
唐伊兒輕抬眼皮,與沈經年過于專注明烈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她愣了愣,忙垂下頭,小臉半遮半掩在青絲間,雖然極力克制,但杏眸仍隱隱噙著一絲婉轉的羞澀。
沈經年心口縮了縮,呼吸竟隨之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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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唐伊兒親自推著沈南淮,沈經年陪伴在側,三人來到餐廳。
滿滿一桌的珍饈美饌,都是爺爺為了她準備的。
然而剛剛落坐,韓羨便神情復雜地匆匆跑進來,伏在沈經年肩頭準備耳語。
“有什么話,大大方方說。”
沈南淮最反感咬耳朵那一套,面色威儀道,“這兒都是自家人,別藏著掖著的,尤其還是在我的飯桌上。”
“啊這。”韓羨一臉為難地看著沈經年。
“就在這兒說吧。”沈經年容色淡淡地吩咐。
“是,沈總。”
韓羨深吸了口氣,低聲說,“剛才……我接到了夫人的電話,她聽說您在沈先生這兒,不敢打擾您,所以只能先聯系我,讓我替她傳話。”
“哼,還算那女人有點兒自知之明!”沈南淮一提秦姝就沒好臉。
“夫人說,金小姐得了……重度抑郁癥。”
“什么?”
沈經年瞳仁狠狠一縮,手中筷子掉到地上。
唐伊兒見他為金恩柔失措的樣子,一顆心冷冷地向下墜。
“剛才金小姐在家哭鬧,一直喊您的名字,情緒很不穩定。夫人求您過去瞧瞧她,說害怕金小姐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
韓羨話音未落,沈經年便霍然起身,沖出了餐廳。
“挨千刀的孽障!你敢去找那金家女我就再也不認你這孫子!”沈南淮氣得砰砰拍桌。
然而已經晚了,沈經年矜貴傲然的身影已在視野中消失。
“唉!唉!家門不幸啊!爺爺這輩子無數次力挽狂瀾,扭轉乾坤,卻偏偏費盡心思也改變不了經年的心意……是爺爺沒用啊!”
沈南淮捶胸頓足,對這位好孫媳,他除了愧疚還是愧疚。
唐伊兒眼眸霧靄沉沉,她輕描淡寫地笑了笑,微涼的掌心撫上爺爺滄桑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