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妥協的語氣，帶著說不出的寵溺。

沈青斕哭的更難過了，“他們欺負我，你也欺負我……”

“你知不知道你來的時候我多開心。”

你又知不知道那一刻，我多想你抱我一下，哄一哄我。

像我剛剛裝醉的時候，你那樣溫柔的哄過我……

可是最后一句，沈青斕終究是理智回歸，沒有說出來。

一句欺負，讓段忍又想起趕到的場景。

若是晚一點，她會遭遇什么？

段忍竟然有些不敢想，于是再次將她抱緊。

烏云遮住了月亮，周遭一切短暫的陷入黑暗。

可是沈青斕不再怕，因為他懷里是安全的。

他們靜擁，直到烏云離開前，竟是誰都沒有出聲。

只有她偶爾小聲的啜泣混在風里，吹到段忍耳邊。

讓他一直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指尖從順滑的發絲中穿過，溫柔到了極致。

烏云離去，月光再次灑下來的時候，是沈青斕先推開了他。

因為她哭的冒鼻涕泡泡了，好丑。

就拉著段忍的袖子擦，反正都哭成這樣了，形象什么的早沒了。

段忍由著她蹭，從懷里掏出帕子，給她擦臉。

那是沈青斕第一次知道，段忍還有帕子呢。

帕子上還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味兒。

她不動，極其適應被人伺候。

段忍把她眼淚擦了，才耐心解釋。

“方才并非戲弄你，只是希望你知道，即便是有籌算，有時仍是會有很多意外，想讓你害怕，有所顧忌，不再那么輕易的去冒險。”

“也希望你能對我多一點信任。”

沈青斕哦了一聲，終于乖巧的說：“我知道了。”

段忍擦到她唇角的一絲血跡時，問：“疼嗎？”

他都沒察覺自己說這句話時有多溫柔。

沈青斕當即嘴一撇，就嗷嗷著，“疼，那個無雙打我打的好用力。”

其實沒那么疼，可在他面前就想撒嬌，就想被寵。

老男人果然是會寵人的，段忍放輕了力道，說：“我給你報仇了。”

無雙的一張臉都快腫成豬頭了。

不過報仇也替不了她的傷害，段忍道歉，“還是我沒保護好你。”

“對不起，不會有下次了。”

他眼里的愧疚，并非作假，也不像是出于責任，這不由得讓沈青斕又想起他剛剛說擔心自己……

少頃，她還是沒忍住，將先前裝醉問的話，再問了一遍，“段忍，你到底討不討厭我？”

段忍手一頓，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睛，不安的顫著眼睫，終于還是面對了這個問題。

“不討厭。”

是不討厭，甚至喜歡。

只是不想自己的喜歡泛濫，不想做無謂的事，才克制，也疏遠她。

卻沒想到弄出今天之事。

若是他們還好好的相處，至少沈青斕不會賭氣，什么都不說。

事到如今，段忍不想再糾結這事了。

隨她吧。

隨她是一時興起也好，是把他當朋友也好，都隨她吧。

如果她只是把自己當朋友，那他就守著朋友的界限。

如果她一時興起，玩玩而已，大不了，送到地方，他一個人回去默默的過。

本也這輩子沒打算娶親的不是嗎？

至少老天待他不薄，也給了一段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