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替陸行亦辯駁的。
孫大學士那張嘴,不愧是大學士,嘰里呱啦的懟一眾大臣,還能爆粗。
直接說他們屎糊了眼睛,要用尿洗洗,看清楚當今圣上到底是不是如所傳那樣。
陸行亦森森的盯著孫大學士,盯著那些躁動的百姓,攥緊了韁繩。
正在激烈辯駁時,忽然一道女子哭的格外響亮。
“民女有訴狀,要控告當今皇上在臨安為謀取一己之私,私鑄兵器,囤積勢力,炸堤壩,毀良田,害人命,民女表哥臨安巡撫顧長凌窺得真相后,被皇上嫁禍,于巡防堤壩時失蹤。”
“民女表哥兢兢業業,最后落得這般下場,懇請柳太傅和在場的忠良之官為民女主持公道!”
此女子就是若雨。
她一身白色衣服,呈著訴狀,請求在場的文武官為她做主,聲淚俱下。
柳太傅接過訴狀,已然是指尖發抖。
原來,早先祁王殿下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他兩朝為官,能在朝中屹立到現在,就是因為,他誰的隊伍都不站,只保持本心。
所以在陸行亦上位后,最終決定暫時不動他。
因為柳太傅聲譽好,為官清廉,上位就動他,那就百官寒心了。
陸行亦計劃再過一個一年半載就讓他告老還鄉的。
可現在,都為時已晚。
柳太傅倒向了陸行川那邊,開始質問他訴狀上之事,是否屬實。
陸行亦那邊的大臣仍是頑強的狡辯,站出來質問若雨,“刁民,你口口聲聲說皇上是罪魁,可有證據?”
“還是你被人賄賂,故意在這里起哄,污蔑皇上,待等本官查實,你們這些人通通都要捉拿在監!”
若雨有證據,她忽然指向人群中一直被忽視的那抹黑色身影。
“他能幫我證明,民女所一切非虛!”
所有人視線望去,夕陽下,男子一襲黑色錦服,鑲紅色云紋邊,端的是貴氣翩翩。
有人認出來,說:“這不是平南王世子嗎?”
有人討論:“是啊,平南王世子怎么現在就在宮中了,不是離藩王進京還有一段時間嘛?”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陸鴻遠緩緩走來。
錯錯亂亂的視線中,陸行亦與陸鴻遠視線卻正正相對。
陸鴻遠是個有些桀驁張揚的性子,可是現在,就那么站在人群之中,穩如一汪深水,不見底……
這種樣子,一瞬間讓他想起一個人。
一霎電光火石,讓他狠狠一驚。
下一秒,他的震驚應驗。
“陸鴻遠”摘掉了面具,露出那張比面具本身還讓人驚艷的臉……
烏眉水目,面容雅潤,夕陽落在他的臉上,泛著珍珠一般淡淡的光澤。
他的安靜與周遭喧鬧嘩眾形成鮮明的比對,像是濃墨之中的一滴朝露,固守清凈本心,絲毫不被周遭所暈染。
那么平淡,平靜,仿佛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