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也是頗感委屈。
她就生了黎昭群一個親兒子,三房也沒有亂七八糟的庶出子,一旦黎昭群不好生成親,今后三房這一脈的香火都要斷絕了。
她難道不急嗎?
聞,黎老太君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的目光落在紅楓身上,“你——”
黎昭群也顧不得身上疼,急忙道,“祖母,你有什么事兒沖我來,別,別對紅楓動手……不然,不然孫兒就隨了他一道去。”
黎老太君聽著更是生氣,只是還不等她說話,倒是旁邊看了半天戲碼的顧夫人有點忍不住了。
“老太太,我知道你想管教孫兒和兒媳,但是在此之前,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顧家個交代了?”顧夫人提醒道,“你們也說了,還有九日就要成親了。這喜帖是撒出去了,親眷間都知道了,有些在外地的親眷,禮物都陸陸續續運送過來了。”
“眼下,總是要個交代的。不然,咱們兩家可不但只是成為安京里的笑話!”
“這時間也是不等人,每天都很緊張的。今日是我親自前來,若是你們還不好好處理,那改天就別怪我讓我父親等人寫奏折上訴,你們黎家內帷不修,家中兒郎好南風!”
黎老太君呼吸一窒,她很清楚,顧夫人眼下肯定是說得到做得到。
一旦這件事鬧到朝堂上,顧家的顏面是保住了,但她們黎家怕是就成了整個安京的笑話,屆時誰家還敢跟他們黎家的兒郎交往?
他們黎家的孩子還如何成親?
光是想想那畫面,黎老太君額角青筋就猛然蹦跳了兩下,她忍不住又瞪了眼黎昭群。
理陽侯夫人則是連忙安撫道:“顧夫人,咱們好好商量,這件事我們定然給個交代的。”
只是今天的事情真的一茬又一茬,她也是頗為無奈。
“只是,可否容我們家中商量商量?我們定然給你個滿意的答復。”
牽扯到黎家滿門名聲,理陽侯夫人也不敢擅自做主的答應,必須還得跟丈夫商討商討才是。
顧夫人冷笑了一聲,穩穩當當地坐著,撥了撥指尖道,“明天我要聽到結果。不然,可別怪我們顧家不顧兩家的情分顏面了,畢竟我家是姑娘,總是得更謹慎些才是。”
她站了起來,又頓了頓,覷了眼一臉情深的黎昭群,“我也不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但是,我女兒也絕不嫁心中有他人的男子。”
她自己就是個前車之鑒,自然不想讓她女兒也吃這一遭苦了。
便是個沒心的,也好過有情郎。
“好好好。我送夫人……”理陽侯夫人雖然心中為難,卻還是很體貼的提出送顧夫人出門。
顧夫人擺了擺手,“不必。阿宛,我們走!”
趙宛舒應了聲,沖著理陽侯夫人笑了笑,連忙跟著起身出去。
理陽侯夫人望著兩人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
只是,眼下她是滿心焦慮,原本想著等丈夫回來再解決問題,卻沒想到,等知道他們的解決辦法時,她是氣得渾身發顫的。
一下午,黎老太君都氣病了,只能躺在床上哎呦喂地呼喚著頭疼,至于受傷的黎昭群自然是送回去養傷了,但他怕家里對紅楓不利,一直把紅楓放在眼皮子底下護著。
如今是要么把紅楓送出去,要么就是在他跟前陪著。
理陽侯夫人雖然覺得礙眼,可想到還得等丈夫,只能先把人留下來了,送到黎昭群的院內。
至于黎三夫人,她也是申訴無門,現在只能垂頭喪氣,跪在黎老太君跟前伺候,順便求饒,讓其想想法子保住自家。
不然,她怕大伯子回來,會把她和兒子給打死了!
而理陽侯回來后知道這件事,想到的唯一解決辦法就是——
“病逝。”
“什么?”幾人以為聽錯了。
“我們黎家世代清白,絕對不能出這樣敗壞門風的兒郎,只有讓他病逝了,才能保住我們黎家的名聲!”
此一出,別說黎三夫人當下嚇得面無人色,就是黎老太君都垂死病中驚坐起了,她急忙道:“渾說什么啊,阿群好好的人,孩子做錯了事情,咱們長輩好生引導就是,哪里動不動打打殺殺的!”
“現在是能規勸的嗎?阿群若是還執迷不悟,要么剃度去當個和尚,咱們再給顧家女說上一門好親事作為補償,要么就是他病逝了,咱們依舊給顧家女尋個好去處。”
理陽侯是風風火火的性子,是懶得跟婦人們唧唧歪歪的,一拳定音。
在場幾人也是清楚他不是說氣話和笑話,這是真的這般打算。
“大哥……”黎三夫人嚇得險些沒昏厥過去。
理陽侯覷了她一眼,冷冷道,“這都是你教子無方。還有母親,我先前就說過,兒郎不能寵,得磨練。您非得不情愿,心疼他體弱,難道他還能比阿染還弱?”
“現在既然養歪了,這根子上扶不正的秧苗,就該剪了去。”
“不然咱們黎家百年的基業,難道就毀于他一人之手嗎?不說我,就是母親你,百年后去地下,你還有臉面見爹和列祖列宗嗎?”
黎老太君嘴里的話堵在了喉嚨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這是她釀的苦果啊!
“……但,但也不能讓人去死啊……”
“那就當和尚。”
“可……”
黎三夫人見黎老太君都不敢反駁理陽侯的話,生怕失去兒子,她撲到理陽侯跟前,哭訴道:“大哥,阿群是我們三房的獨苗苗啊,我們三房不能斷了香火啊!”
“阿群不娶那顧家女,咱們家可以換人娶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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