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春光幾步之間來到任遠志面前,瞪了一眼過去之后,便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見狀,任遠志連忙跟了進去,而王政則是識相的在外等候,他看得出婁春光是想單獨與任遠志談談。
“坐吧!”
辦公室中,婁春光讓了下任遠志,自己率先坐了下來,點燃了一支香煙,靜靜的抽著。
任遠志悄然的打量著婁春光,見對方面色平淡,看不出什么心情,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等著婁春光率先開口。
直到一根煙快要抽完,婁春光目光才看向了任遠志。
“你還真能惹事,我之前剛叮囑過你們,一定要照顧好華泰集團考察隊,可僅僅一天,你就給周兵開了瓢,還刺穿了對方的手掌!”
“你知不知道,為了你的事情,縣里特意召開了一次常委會?”
“而且在常委會中,討論這種事情,這絕對是頭一次,你是不是覺得很光榮?”
平淡的聲音落下,任遠志心中一顫,連忙站了起來,“婁書記,實在抱歉,我給縣里領導添麻煩了,但我還是那句話,再發生這種事情,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
看著任遠志有些激動,婁春光伸手示意對方坐下,這才道:“你做的沒有錯,但如此沖動的性格,在官場是走不遠的!”
婁春光深深的看了一眼任遠志,沉默了良久,才繼續開了口。
這一次常委會,主要是兩種聲音。
一種就是認為任遠志行為過激,破壞了華泰集團合作,從而影響了長樂縣經濟發展,所以應該重罰任遠志,將其踢出管委會。
另一種便是認為任遠志出手在情理之中,雖說下手過重,但卻維護了國家與官員的臉面,所以可以對任遠志從輕發落。
聽到這里,任遠志頓時就反應了過來,前者定然是以馮國濤陣營踢出的,后者應該是婁春光一方。
哎!
沒等任遠志說話,婁春光嘆了口氣,道:“說句實話,現在想想我還真有些贊成馮縣長的提議,我也不想辛苦提拔的部下,最終因為沖動而前途盡毀。”
“但你小子的覺悟和黨性,以及能力都沒話說,就這樣毀了著實可惜......”頓了一下,婁春光繼續道。
聞,任遠志立刻反應過來,婁春光這是給他解釋的機會。
下一刻,任遠志連忙道:“婁書記,長樂縣需要發展,需要投資,對投資商做出一些讓步都是無可厚非的,但凡事都要有底線,像周兵這種敗類決不能容忍!”
任遠志表示,一旦容忍了周兵,那么就代表著資本凌駕于正義,凌駕于國家之上,如此下去便不是招商引資,而是引狼入室!
“嗯,說的不錯。”
婁春光點了點頭,事實上他思來想去,決定保下任遠志也有這部分的原因。
畢竟無論是蕭月涵,還是任遠志又或者葉雪凝,他們都是政府的干部,代表著政府的形象。
所以當他們遇到屈辱之時,政府理應維護自己的形象,若是對此置之不理,對方豈不是要騎在脖頸上拉屎?
說著,婁春光臉色陰沉了下來,道:“此事已經鬧到了市里,雖說市里最終選擇了你,但......”
猶豫了稍許,婁春光這才繼續說出了決定。
任遠志傷人可以不予追究,畢竟當時周兵處于猥褻狀態。
可后來任遠志逼著周兵下跪道歉,這顯得灼灼逼人,有損一名公職人員的形象,所以經市委研究決定,給予任遠志警告處分。
也是有了市委的意見,婁春光才能在縣常委會上力壓馮國濤,對任遠志降低處分。
“我接受組織上的處分。”
任遠志聽到這個結果,無奈的應了下來。
事實上他心里明白,若是換成他人,他的做法完全沒有問題。
但對方是華泰集團,就連市里領導也要給他們幾分薄面,而且經這么一鬧,華泰集團基本不可能在長樂縣投資。
這種結果無論是市里,還是縣里,都不愿看到的。
也是因此,市里才會給他一個警告處分,同時這也算是緩和一下政府與華潤集團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