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釋帆并非不知道分寸的人,見趙老太太開口,他也沒有絲毫扭捏,走了過來,朝著趙青梔拱手作揖,結結實實地躬身行禮,道了個歉。
“阿梔妹妹,昨夜是我孟浪唐突了你,都怪我認錯了人,是我的過錯。還請妹妹莫要往心里去,原諒則個,便是讓我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趙青梔見到他,臉色就變得格外難看,她別開了臉,甚至都不愿意做個面子情。
她才不信趙家人的鬼話連篇呢!
趙釋帆見她這般不識抬舉,心里也有些著惱的,不過他也沒刻意地說什么,而是繼續道,“我知道壞了妹妹的名聲,我愿意娶妹妹,以此……”
“喲,你還委屈上了。誰稀得你的娶不成!”趙宛舒聽他竟然還有臉講這些,不由氣惱,“我告訴你,便是我妹妹一輩子不嫁,我也愿意養她一輩子。斷然不需要旁人的憐憫和稀罕!”
趙釋帆額頭青筋蹦跳了下,他跟趙宛舒仿佛是天生不對盤,從第一面起,他就跟趙宛舒起了沖突,如今更是,每每見著,他就很是反感趙宛舒這種一點都不賢良淑德,溫柔文雅的姑娘。
她渾身就跟長了刺兒一樣,叫人沾一下就扎手,實是叫人厭惡。
趙釋帆更喜歡那種體貼溫順的姑娘,便是從前的趙青梔也變成了如今討人厭的模樣。
這一切,在趙釋帆看來,都是趙宛舒教導的錯誤。
“這跟你有何關系?我是跟阿梔妹妹說話,又并非你。你又不是她的親姐姐,憑什么給她做主,她哪里需要你來多管閑事。”
趙青梔見他語攻擊趙宛舒便不樂意了,她板著臉道,“阿宛姐姐就是我的親姐姐。她自然是能給我做主的,我也只愿意聽阿宛姐姐的,關你屁事!”
趙釋帆:“……”
這人怕是有什么毛病吧!
他分明是為她好,結果她倒還是,竟然還惦記著這種人!
趙宛舒也懶得搭理趙釋帆,她冷冷淡淡道:“這歉意我們接收了,但是,昨日的事情,希望我們不會再外頭聽到任何風聲,但凡聽到些許,那你們也就別怪我們不信守諾了。”
“我想,你們應該做得到的,是吧?”
趙釋帆聽出她話語里的威脅,昨夜的事情其實在府內是有些風聲的,只是如今也只能想方設法給府邸上下的人封口了,便是傳給旁人了,也得堵口。
只是這樣一來,也是個大工程。
但在場幾人也知道,若是不照做,趙宛舒怕是真的能抖出來所有的秘密。
趙老太太也好,趙釋帆也好,都不禁咬了咬牙。
這種被他人捏住命脈的行為真的很不好受。
何況還是被趙宛舒這種毫無能耐的農女!
雖然趙釋帆早就有預料這一天,可真正到了這一天,也實是讓他惱火不已。
趙太太倒是有話想說,但趙釋帆還是重重點了點頭,鄭重應道,“這是自然!但也希望,你們不要叫我失望!”
“彼此彼此吧!”
如此一來,趙宛舒也懶得留下,她拉著趙青梔起來,便跟顧夫人一道告辭,快步離開了趙府。
眼看著趙宛舒幾人離開,趙太太心中又是生氣又是疑惑,她也沒顧上去送顧夫人,而是扭過頭看向趙釋帆和趙老太太,眼底都是不解,“娘,阿帆,你們是有什么事情瞞我了?”
不然,以趙老太太的個性,不可能被個黃毛丫頭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定然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對方手里了。
趙老太太也是頗為煩躁,她捏了捏指尖的核桃串兒,“沒什么事。你若是沒事,就先回去吧!我還有事跟阿帆說兩句。”
“娘,我嫁入趙家多年了,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方才那丫頭分明是有恃無恐的,你們到底是落了什么把柄給她!?”趙太太卻沒那么好糊弄。
她其實早就察覺到了,這些日子里,不管是丈夫也好,還是兒子也好,他們都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一問就是不肯吭聲,就是女兒也跟她提過。
直到今日,她覺得自己仿佛摸到了真相的一角了。
但是,趙老太太也很清楚,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是斷然不會再增加風險,更何況趙太太到底是外姓人,不是跟她一條心的。
故而,她臉一跨,神色凝重道,“我早說過,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且先回去,若是有事,自然是會與你講的。來人,送太太回去!”
立刻就有嬤嬤上前來,恭恭敬敬地比了個手勢送趙太太。
趙釋帆見趙太太臉色難看,他也上前扶住了他娘,“娘,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與那趙宛舒有些齟齬,您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不會讓您擔心的。”
“您近來不是總身體不適嘛?還是得好生休息休息的,改日兒子去尋兩個神醫來來。”
趙釋帆如此這般哄了兩句,這才把趙太太哄得歡喜了些,離開了。
等他回來時,就見趙老太太面色很是難看,屋內的婆子丫頭都給打發了個干凈,趙釋帆嘆了口氣,走上前來,“祖母。”
趙老太太冷冷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總是被她牽著鼻子走。我們得想個辦法,必須早點把這個隱患除掉。”
趙釋帆愣了愣,領回出她話語里的意思,他眨了眨眼,很是驚訝道,“祖母,您的意思是……要把趙宛舒,趙青梔她們給……”
他在脖頸間比劃了個“咔嚓”的手勢。
趙老太太蹙了蹙眉頭,“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趙釋帆想起趙宛舒等人如今的囂張,心里也是倍感煩躁,他搖了搖頭,“這件事當初是處理得不夠干凈……”
他初始哪里想到趙青梔等人會如此的不聽話,當初明明個個都乖巧如鵪鶉,本以為是能牢牢捏死在手里當個傀儡的。
哪里想到會有今日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