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宛舒以前還算是喜歡小孩子的,主要是看著白白胖胖的又可愛,又不會折騰她。而且她接觸的,如趙榮康,蕭韶光,那都是乖巧懂事,哪里曉得這小孩子這般折騰。
聞,她嘟了嘟嘴,“那我以后還是別要孩子了!麻煩!”
林彩云覷了她一眼,“胡說什么呢!這女人生孩子那都是人之常理,雖然開頭孩子有點難帶,但一日日地看著他們長大,這也是一種樂趣和快樂。你啊,還是小,等到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知道為母的歡喜了!”
趙宛舒暗暗吐了吐舌頭,這種歡喜到時候再說吧!
不過,她還惦記著正經事,眼看著兩個弟弟睡著了,又有錢馬氏看著,她便拉過她娘:“娘,您跟我來,我有話與您說。”
“說就說,怎么還這么神神秘秘的!”林彩云見她把自己拉出來,還特地帶到偏房,把門都給拉上了,不由好笑道,“都是家里人,咋得還防著誰不成?”
“倒不是防著誰,就是怕叫人聽到了,回頭不好說嘛!”趙宛舒是怕下人聽到了,回頭要是嚼舌根傳出去,對柳蕊名聲不好。
她拉著林彩云坐下,便把柳夫人的意思傳達了。
“……柳夫人是說看咱們家可有這方面的意向?若是有的話,就最好趁著秋闈前,咱們兩家把事兒給定了。這樣,二哥后頭也能安生地去安京了。”
林彩云聽完都不禁瞪大了眼,“你,你,你是說,柳夫人,柳家看上了咱們阿容啊?”
雖然在她心里,趙容朗是她兒子,自然是千般萬般好的。但她也清楚什么是門當戶對的,何況柳家那樣的家世,據說柳慶云出身清貴書香門第,柳夫人也是名門之后,這樣的人家自然也會嫁好人家。
便是再低嫁,也該是不錯的人家。
雖然他們家如今也是脫了貧困,日子過得也算是不錯,但前頭她也是見過柳蕊的,那樣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姑娘,雖然性子靦腆單純,可那通身的氣派也不是一般人家能養出來的。
所以,柳家看上趙容朗,才叫林彩云吃驚。
“這怎么就……”
林彩云有些手足無措。
“那樣的人家,咱們哪里能夠配得起啊?”
林彩云原定是打算等趙容則的婚事定下來后,就給趙容朗定個讀書人家的姑娘,也不用多么好的,至少是要明事理,賢良淑德,身世清白的。
但從來沒奢望過旁的。
就是趙宛舒當初跟蕭承煜的婚事,也是出乎她意料的。
趙宛舒拉住了她的手,輕輕道:“娘,您別管旁的,您就說,這事兒,您怎么看吧?可是應承的?”
“二哥也在柳家住了許久,柳先生和柳夫人都是寬厚的人,對二哥也是頗為用心教導了的。二哥的品行,他們也是看在眼里的,故而有此一提。”
“再來,柳家更看重的是人品德行,能夠待阿蕊好的,所以拋卻了家世之說。”
“娘,您也別著急,可以先想一想。順便和我爹也商量商量!”
林彩云這會兒也有些心思復雜,她低聲道:“我和你爹倒是不會有什么大意見,柳家待咱們家有恩,我們都是念在心里的。若不是柳先生好生教導你二哥,你二哥何以有今日的成就。”
“而且,你不是說了嘛,柳先生還愿意出力叫你二哥去國子監讀書,這都是極好的用心。我們也不是那不識好歹的,就是……怕委屈了柳姑娘。”
“還有就是你二哥,”林彩云看了眼趙宛舒,“我也沒盼著你們嫁高門,娶豪門,只盼著你們未來能夠幸福快活。所以,你們的喜好才是最重要的。”
“人這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總是要逞心如意的人,才能心里松快高興。”
“我先去問問你二哥的意見先。”
趙宛舒聽懂了她的意思,連忙道:“娘,讓我去吧!”
林彩云也沒拒絕。
眼看著趙宛舒離開,林彩云呼了口氣,壓著心里涌起的歡喜和其他情緒,連忙跑去了尋了趙三河。
趙三河本來還睡得好好的,被貿貿然推醒,見得是林彩云,他抬手就來摟她,“媳婦兒,你也要午休嘛!來,咱們一道……”
“哎,三哥,你起來,我有事兒與你說……”
“晚些說吧!我這會兒好困啊!你再陪我睡會兒!”趙三河嘟囔道,“我今日可高興了……咱們趙家祖墳都冒煙了……不枉費老子當初力排眾議叫阿容去讀書……”
當初沒分家時,趙家上下死活不肯多個讀書郎,是趙三河咬緊牙關去干活,去供趙容朗的。說沒盼著他有個出息是假話,但當時卻也沒想到能有中個秀才,甚至以后可能會進一步,他如何不歡喜?
便是今日吃酒,都忍不住多喝了兩盅。
“可不是祖墳冒青煙了嘛!”林彩云也忍不住嘀咕了兩句,又推了推死豬般的趙三河,“你起來,我有正事。說完再睡!”
“是關于阿容的婚事!”
趙三河還有些迷迷瞪瞪,聽到趙容朗的名字,他睜開眼,又見林彩云面色嚴肅,他抹了把臉,從床上坐了起來,“阿容的?你說吧,我聽著。”
“咋個突然又說起婚事了呢?阿容年歲還小,大家都說,等他再考個舉人,到時候多的是好人家來榜下捉婿呢!”
說到這個,他就嘿嘿笑,“咱們不用操心阿容的婚事。倒不如想想阿則那個沒正行的混小子……”
剛才宴會上村里可有不少人家試探著問趙容朗的婚事,但都被他給推了。
林彩云心里暗暗道,可不是不用操心,都不用等考什么舉人了,如今就有人等著了!
她便把柳家的事兒給說了,“……三哥,你心里怎么想的?”
趙三河愣了愣,一時沒回過神來,直到林彩云再問了句,他才恍然回神,張口就是一句:“臥槽,還有這等好事?”
林彩云:“……???三哥?”
趙三河這次精神都抖擻了起來,他忙坐正了身體,目光炯炯道:“柳家于咱家有恩,柳先生可是阿容的恩師,柳姑娘溫柔賢惠,跟阿宛也是閨中好友。”
“那蕭承煜與柳先生也是親眷,再加上阿容……這親上加親,不是天大的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