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不打緊,左右半個身體入土的人了!
但阿宛還年輕,才回來便是好日子都沒過過幾日!
明明連婚事都說好了,卻連成親生子的機會都沒有了……
林彩云只覺得眼前發黑,險些一頭栽倒在地,好懸是林有照扶住了她。
“大妹,你可不能倒啊!咱們總是能想到辦法的……”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林有照是常年在外行走的,他比她們更清楚麻風病意味著什么。
想到家里妻子孩子,還有年邁的父母,他心里也是自責得緊。
趙宛舒看他們如此,連忙道,“舅舅,娘,我看過了,小姨還未到嚴重的時候,是還有治療希望的。你們也沒被感染,晚些讓把你們挪出去,吃兩日隔離期間的藥材,若是沒出現癥狀,那說明是能治好的。”
趙宛舒心里早有了計劃。
兩人一怔,“當真?”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們?我的醫術,可是連王妃娘娘的疾癥都治好了的。”趙宛舒安撫道。
兩人這才定下心來,趙宛舒拿了寫好的藥方去門口,兩個守門的道士方才也聽到了屋內的聲音,這下更是嚴陣以待。
見得她出來,當下就拿著木棍抵在門口,冷聲道:“不準出來。不然,可別怪棍棒無情!”
趙宛舒嘆了口氣,揚了揚手里的藥方,“我可以不出來,但是我需要藥材。你們能給嗎?總不能讓我們在里面等死吧?”
兩人面面相覷,很快其中一個就道,“這個我得請示下我們觀主。”
然后其中一個跑到門口喊了個小道童去請人。
只是,他們等了半個時辰都不見人,許久才見得小道童姍姍來遲,傳達了意思。
反正就是只能提供眼下道觀里僅有的藥材,更多的他們沒時間下山去采買。
其實那觀主的意思更直白,既是麻風病人,那就只能等死,能給點藥材就是他仁慈道義了。
林有照聞,氣憤不已,“我們并非病人,而今更不曾被感染。你們觀主何在,我們要見他!他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這些小道士很是聽話觀主的話,當下也不動彈,只遵從命令,不理會幾人,合上了院門把守。
林有照跑去砸門,但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最后錘疼的也是自己。
“這些人太可惡了!”林有照氣得跺腳,“這不是讓咱們等死嗎?”
林彩云也倍感惶恐,她到底是個婦道人家,從不曾遇到這種事情,反射性地看向趙宛舒拿主意,“阿宛,我們這該怎么辦?我們倒是好,可你姥姥她……”
趙宛舒面無異色,她收回了方子,慢慢吞吞道,“娘,這如今被關在里面的可只有我們。外頭還有爹和哥哥們呢,不妨事,再等等看吧!”
她早就與趙容則說好了,想來眼下也差不多該來了。
趙容則的確不負所托,一個半時辰后,他又來了道觀,這次他沒提要去見家人,而是提出要去見觀主。
觀主初始是不肯見他的,畢竟他的確是收了盛槐的錢,那就該替盛家辦事。
直到趙容則提出了報官,觀主這才令人把他押送了進來。
這下,對方是連裝模作樣都不曾了,見到趙容則,觀主就冷聲道,“你若是識相,就速速離去。這麻風病若是傳出去,屆時整個百花鎮百果鎮上下都好不了的。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上下許多百姓都想想!”
“一旦報官,鎮上皆會被封鎖,無數百姓都將被隔離,甚至最后被焚燒。屆時,你就是千古罪人了!”
趙容則可不比趙容朗,聞,他掙了掙想脫開,卻反被壓得更緊了,他也無所謂,只抬頭,露出了線條冷硬的下巴,冷冷道,“到底何人是千古罪人?觀主應該比誰都清楚吧!何至于把這樣的罪名安在我頭上?”
“不過,我也不在乎這個。我這個人呢,我爹曾經就說過我,太過自私了些,沒有那些大是大非大愛的。”
“所以旁人的死活我是不管的。我只想管我的親眷!我妹妹才入內,不管是麻風病,還是疫病,想必她都是有能耐治的……”
“胡亂語!這些病便是朝廷的御醫大人都難以治療,就憑一個女人還能力纜狂瀾?你若是聽話,我便也放了你走,你若是不,那我就送你去與你親眷團聚。也省得你們煩我!”觀主截斷了他的話。
“你們來多人,我都能讓你們團圓。”
趙容則嗤笑一聲,“麻風病便是朝廷都談之色變。一旦有人知道,你道觀里關了這類病人,便是你深明大義,進行了隔離。”
“但朝廷為了一勞永逸,定然是會把道館里所有的人都關起來隔離的。哦,還有那背后指使你的人,大家都逃脫不了。”
“就如你方才所,甚至是周邊幾個鎮子怕是都難逃。朝廷定然是會派軍隊前來剿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