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隨后一臉嚴肅的看著魏國生,好似在慎重交代什么一樣。
“白秋晚同志對我開誠布公的交談,我很是受益。”
“即便我現在貴為省委書記的第一秘書,要是下放,基本上都是縣市區的一把手。”
“但是,我沒有勇氣去接受這樣的重擔加身。”
“因為,我長期摸爬在文字的世界當中,想要將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
“可是,這樣的做法,卻并沒有給自己的家鄉帶來絲毫的起色。”
“都怪我,怪我一味的只知道前進和謹慎。”
“生怕自己要是壯志未酬身先死,怕被人抓住把柄,說我為家鄉謀私利......”
魏國生看著自己師傅發自內心的自責,勸說道。
“師傅,您別太自責!”
嚴學霖搖了搖頭,說道。
“這是你我師徒的談心時間,我所說,你要謹記。”
“本來,從家鄉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我便始終在提醒著自己,要為家鄉做一些改變。”
“命運待我也不薄,讓我一路走到了如今省委書記秘書的位置上了。”
“可以說,如今我也算是榮歸故里了。”
“但,一想到沒有絲毫改變的東港區,我那些愛惜羽毛的舉動,簡直就不配稱為東港區走出去的人。”
“也根本配不上榮歸故里這四個字!”
他鄭重的繼續說道。
“國生,你是我的徒弟。”
“我把我的希望,全部放在你的肩上,你愿意替師傅將故鄉帶上真正的改變之路嗎?”
沒待魏國生回答,嚴學霖有些傷感起來。
“我是從東港走出去的貧困家庭的孩子,我深深的記得。”
“在真正的貧困面前,所有的官職都會被嚇得連連后退!”
“因為,沒有任何官員會看到那些村民們過著的最苦的日子,會選擇繼續待下去。”
“或許,很多官員認為,貧困自然是因為他們懶惰,只想著伸手管政府索取,不想去拼搏努力!”
“可是,你我都非常清楚,沒人帶給過他們希望和努力的目標!”
“他們何嘗不想走向溫飽幸福的生活?”
“他們其實,要求的并不多,只想有人牽著他們粗糙的雙手,告訴他們希望在自己手里,給他們帶去明確的目標......”
漸漸的聲音之中,已然帶著哽咽。
魏國生能夠感受得到,師傅這些話語之中的情真意切。
魏國生非常清楚,嚴學霖口中的無奈。
始終拼搏在的道路,都是與文字打交道。
并沒有絲毫身為地方官員的能力。
也沒有帶領上百萬人口,走出貧困的經驗。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文字的方式,寫出震撼人心的口號。
但,實際上的口號又能幫助家鄉什么呢
作為省委書記有能力幫助一個村子走出貧困嗎?
答案是,有!
可是,整個東港區呢?
只有魏國生這種心中有銳氣,并且能夠交出東港區五年經濟建設改革,完美獲得省委書記表揚的人才,才深深的知道該如何去精準扶貧。
并不是他這種書生一樣,簡單的去幫助一個村子走出貧困。
并且這種走出,只是暫時性的。
并不是長期持久的。
要想真正的扶貧。
就要在那五年精準扶貧之中,力求將整體的活路尋找出來。
那便是需要教育的滲入,轉變人民陳舊的思想。
接受投資商建設出嶄新的支柱產業。
道路、信息、教育、產業鏈、就業、設施等等都是需要傾盡全力去完成的。
歸納起來,以嚴學霖的能力,需要他扶貧一個村子,都要他一輩子的時間去完成。
比較起來,在城市里建設一個產業園都要比一個村子走出貧困容易。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怎么有心力去完成這樣偉大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