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守在外面還格外忐忑,生怕晏臨樓會欺負趙宛舒,結果沒想到里面的情況卻是倒過來的。
晏臨樓倒在地生死未仆,趙宛舒蹲在一旁查看,仿佛是在查看尸體一般……
巫陽,巫陽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
“這,這是……阿宛你沒事吧?是不是世子爺欺辱你了?都怪我……”
趙宛舒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腦補,無奈地捂了捂頭,“沒那么回事。世子爺不是那種孟浪的人!是世子爺暈倒了,應該是病了,你來得正好,巫陽大哥,就勞煩你扶著世子爺回房。”
“誒,好好好。那我,那是不是該請個大夫了?”巫陽連忙著急地來扶人。
好在他人高馬大,晏臨樓這般的體格在他看來,就是小意思,便是公主抱都不在話下。
趙宛舒:“……我就是大夫。”
“是了是了,那我們先回去吧!還有王妃那……”巫陽也覺得頭疼。
趙宛舒更頭疼。
她今天本來只是來見王妃的,可眼下怎么就弄成這副模樣了。
而且,晏臨樓還死活不讓她碰他,不讓她給他看診,那么到底該如何,趙宛舒其實不想去嘗試晏臨樓的脾氣,想來想去,也只能讓人通知了王妃。
這是王妃的兒子,自是有她定奪。
最好,能請個外頭的大夫,也好過讓她在承受晏臨樓這莫名其妙的脾氣。
待得把人送回居所,趙宛舒也沒離開,而是讓人通知了王妃。
燕王妃一聽說兒子病了,立刻什么都顧不上了,匆匆忙忙地就奔了過來,甚至儀態都沒好生整理,一沖進來屋里,就先去了里頭看望兒子。
眼看晏臨樓昏迷不醒,燕王妃便問一旁的趙宛舒,“誒,阿宛,你看過了嗎?我兒子這是怎么了?他往日里身體最是壯實,怎么會病倒?是得的什么病啊?開藥了否?”
她一連問了許多問題,趙宛舒都不知該回答那個好,她摸了摸鼻尖,只能如實回答還未,并把晏臨樓的排斥說明了。
“……我看,不如請府中的府醫過來診治更好一些。畢竟,對方久居王府,想來更加了解世子爺的身體狀況。”
她想把燙手山芋給扔出去。
誰知,燕王妃卻是深深嘆了口氣,“我們府中的府醫,之前因著治不好我的病,前頭自行掛辭離去了。現在新來的府醫,阿臨不喜歡,已然許久不讓人看診了。”
“阿臨這混賬有時候就是孩子脾氣,我聽說他堵了趙大夫,想來又是他脾性發作,惹了趙大夫了。趙大夫,你別理會他,別瞧著他好像現下對你不冷不熱的,但之前還是夸過你的醫術的,他啊就是心口不一。”
“你別管,盡管給他看診開藥,若是他鬧脾氣,自是有我呢!”
燕王妃現在最信任的就是趙宛舒的醫術,眼下有她這般的頂尖大夫,為何還要去尋平平無奇的府醫呢!
所以,她難得態度平和,絲毫沒有架子,甚至都能許諾。
若是趙宛舒還推辭,未免也就太不知好歹了。
趙宛舒也是無奈。
不過,話都到這份上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上前來,燕王妃立刻讓開位置,讓她落座在床邊。
晏臨樓現在昏迷不醒,臉上的尖銳消去,五官也柔和了許多,愈發顯得俊秀雋永。
趙宛舒從被褥下拉扯出他的手,邊給他細細把脈,邊抬頭打量著他的面色,視線從他的臉頰落到脖頸,突然她的動作一頓。
可能是前頭巫陽搬動他時,拉扯過他的衣裳,眼下衣服領口有些凌亂,就是領子都被拉開了些許,露出了他白皙的皮膚,甚至還有往下蔓延的趨勢……
但趙宛舒并非是被他這身體晃了眼,而是……
她另一只手剛要去扯晏臨樓的衣領,耳邊就響起燕王妃關切的聲音,“如何了?趙大夫?”
趙宛舒恍然回過神來,她回頭就看到屋子里滿滿當當的丫鬟婆子,都在目光關心迥然地望來,她的動作一頓。
突然不知道為什么,她想起了先前晏臨樓激烈的反抗,再加上她方才把脈得出的結論,她心里已然猜出了目的真相如何了。
也難怪了!
這般難以啟齒!
以晏臨樓的傲氣性子,別說諱疾忌醫,怕是連人都不肯多見的!
她抿了抿唇,看向燕王妃,“有些麻煩。不知……王妃可否遣走眾人,我有些話與王妃私下說。”
燕王妃愣了愣,卻沒有反駁,而是招了招手,讓眾人都魚貫而去。
趙宛舒也看向一旁的巫陽:“巫陽大哥,也勞煩你出去稍等。”
巫陽撓了撓頭,朝著王妃行禮便也退了出去。
“趙大夫,我兒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很嚴重嗎?”燕王妃眼底都是滿溢的擔憂,望著床上的晏臨樓眼眶通紅。
她前頭病重,少有能關系孩子的功夫,多數是他前來給她請安,兩人隔著帷幔見個面,便也就散了。
趙宛舒搖了搖頭,她掀開被褥,露出了其下晏臨樓的身體,然后又去扒拉他的腰帶,想要松開些,如此才好扯開衣襟。
燕王妃被她的舉動嚇到,一時不由瞪大了眼,連聲音都有些變化,“趙,趙大夫,你這是做什么……”
哪里有姑娘去扯男人腰帶,寬衣解帶的?
這未免太……
更何況,其中一人還是她兒子!
她連忙要來攔。
趙宛舒已然解開了晏臨樓的腰帶,她擦了擦汗,用了些許力氣,一連扒開了三層衣襟,露出了里頭晏臨樓藏著不肯讓人碰的秘密。
只見白皙的胸膛整整齊齊地綁了一圈白色的繃帶,一圈圈纏繞,嚴嚴實實。
“這是……”燕王妃目瞪口呆,一時怔愣在原地,眼底都是驚愕。
趙宛舒方才是看到了這繃帶,以及把了脈,不然她也無法順勢想起晏臨樓的反應,從而做出這般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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