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阿月臉有礙,那他會尋好大夫給她看,尋最好的藥膏,便是看不好,他也可以養她一輩子,但他不能讓她走錯了路!
他緩緩坐了下來,心也慢慢靜了下來,眼神堅定,再不曾受外頭的紛擾。
趙宛舒以眼角覷了他,又垂下眼簾,吹了吹杯中龍井,芬芳的香味讓她的心情愈發好了。
她不由翹了翹唇角。
啊,今天的風喧囂得剛剛好呢!
很快外頭的行刑就告了一段落,顧嬤嬤回稟說,江逐月已經被打昏過去了,挨了幾十下,她的臉已是鮮血淋漓。
趙宛舒探頭看了看,那雙頰都被打爛了,一道道一條條的,甚是可怖。
便是養,也得養好幾個月了,至于會不會留疤,那就得看養得如何了。
不過,是真的慘!
鄒嬋娟可有可無地摸了摸斷裂的指尖,冷冷地扯了扯唇角:“那便便宜了她。停了手便是!”
說著,她又看向匍匐于地的素衣,她方才被嚇著了,此時渾身戰栗如篩子,“這個丫鬟,我也不追究了。畢竟,丫鬟也是領著主命的。”
素衣連忙磕頭道謝,“謝謝,謝謝顧夫人,謝謝……”
鄒嬋娟當然不會尋素衣的麻煩,一個當家主母跟個奴婢一般見識作甚,那不是掉了身價。
再來,一切還得看江家如何處置這個丫鬟了!
用不著她來越俎代庖。
她轉向江明衡,繼續道,“但凡今后再讓我撞見你家姑娘,在外頭敗壞我家的名聲,屆時,可不是打爛嘴就能輕輕揭過的。”
江明衡連忙道:“是,我家定然好生規整阿月。”
頓了頓,他滿懷歉疚地道,“我家已然打算送阿月去家廟清修,屆時我家也會給顧小姐點長明燈祈福。”
鄒嬋娟冷冷地哼了聲。
江明衡想了想,驀地跪在地上,磕了個頭,“我知道姑娘家名聲金貴,若是顧小姐的名聲有礙,導致她婚事艱難。小子愿意……”
這是江明衡臨時想到的補償辦法。
他沒有心上人,也沒有那方面的心思,但也不想看著顧小姐那樣好的人,因為他妹妹毀了。
所以,他愿意負責。
但他話沒說完,鄒嬋娟就驀地拍案,厲聲道,“住嘴!”
江明衡一愣。
“你愿意?你愿意個屁!當我家阿籬是什么東西?容得你江家來挑揀?便是我養她一輩子,也絕不會有這心思。”鄒嬋娟勃然大怒道:“滾,給我滾出去!”
她雖然沒接觸過幾個江家人,但能養出江逐月的人家,可窺一斑。
更何況,如今兩家又結了仇,她怎會愿意把閨女送去江家受蹉跎!
哪怕江明衡是好心,也不可能。
江明衡反應過來,他俯首道,“對不住,是,是小子狂妄了。那今后若有何小子能幫忙的,請您直說!小子定然不會推卻!”
說著,他就與素衣扶著昏厥的江逐月,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