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我怎么勸說,二狗死活不答應,他說:“一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擔心禿頭報復我么?哥,你覺得兄弟是那種擔心怕事的人么,你不讓我去子平建材就算了,還讓我跑路。我二狗要是這時候跑路了,以后我有啥臉見你們?”
上次巴州回來之后,這家伙就一直嚷嚷著來子平建材工作,可都被我無情拒絕了,他訂婚在即,我實在不想讓他來蹚這趟渾水。
見實在勸服不了他,我只好做出讓步,讓他最近別上班了,和小翠來我們廠子幫忙,這里人多,至少可以保證他兩人的安全。
這下,二狗終于喜笑顏開的答應下來。
安排好這家伙,我手機里突然收到一條讓我五味雜陳的短信。
是我父親近三年多,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春節回家嗎?
我最后一次見父親,還是三年半之前,我入獄的那天。
那天,他給我送來被褥,怒其不爭地把我罵了一頓,說我丟了他的人云云。
后來,他一次都沒來看過我,也沒有幫我交過一次伙食費,就好像完全沒了我這個兒子一樣。
可他肯定沒想到,我這三年的牢獄之災是替他最疼愛的小兒子坐的,我才是那個最委屈最憋屈的人。
我出獄之后,也賭氣地沒有回老家,就是想證明自己之后再回去。
上次中秋節,我喝多了,給他發了一條很長的短信,可惜他沒有回。
本來這次,我也沒指望他會搭理我的,沒想到他卻回了,還問我春節回家的事情。
齊魯人都重視春節團圓,算著日子,我足足有四個春節沒和他們一起過了,說不想家是假的,可一想到回村后可能面臨的各種場面,我不由地有些頭疼。
我猶豫再三,還是回了父親,說有點忙,到時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