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飛白這一夜過的很漫長……

樓閣里，梧桐樹下，花圃里，到處都有他待過的影子……

看書也不行，睡覺也不行，總是分神。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總之，回過神來就是在發呆。

腦子里閃過許多零碎的畫面，莫小星站在樹下朝著他笑，那一抹鮮艷的紅色，怎么都揮之不去。

不知怎么想起，那日他找到天興城時，等了許久，莫小星看見他時，喜出望外的表情，還抱住了他……

那時只想著有個結丹修士，擔心之下未曾分心，現在幾次回想，都記不清那個擁抱是什么感覺了。

莫名的……有些生氣，氣他沒有時間回溯的能力，過去的就過去了。

清晨時。

曲飛白站在飛濺的瀑布邊緣，眼看著天邊一點點泛紅。

這一夜，多少有些磨人。

總算天亮了。

*

莫小星御劍飛來，停在曲飛白身邊。

曲飛白眼看著她來，說了一聲：“你來了。”

莫小星一愣，不知怎么，曲飛白的語氣有種“你總算來了”的感覺，像是他已經等了很久一樣？

應該是錯覺吧。

莫小星將琉璃瓶捧給了曲飛白，笑著說：“師尊，我發現了一處極好的山泉水，特意給你送來了。”

她為自己強調了一下，平時也經常向曲飛白討好的，因為他很吃這一套。

今日不知怎么，曲飛白那雙澄凈的眸子望著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幾秒鐘之后，莫小星有點扛不住了，不由的問：“師尊，你怎么這么看著我？你要是有什么話就說吧。”

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曲飛白：“小孩，還沒恭喜你筑基。”

莫小星：“就這啊？哈哈，現在也不晚，多謝師尊。”

曲飛白又問：“你高興嗎？”

莫小星點頭：“高興！”

她已經花了一晚上的時間高興過了。

曲飛白又沉默了一會，只用那雙明澈的眼睛看她，實則是等了一會，然后發現，即便小孩很高興，也沒有激動到來擁抱他一下。

曲飛白垂眸，視線在她的衣服上停留片刻，“怎么換了衣服？”

莫小星反倒有點奇怪的語氣，“回到門派自然要換，門規上有這一條。”

‘長天派弟子有統一的服飾，日常穿戴，不得外借。’

曲飛白也想起來了，忽然瞥開視線，有些訕然。

“師尊，你今日怪怪的。”

曲飛白：“哪里怪？”

莫小星思索了一下，“說不上來……你昨夜是不是沒睡好？”

曲飛白頓時看了莫小星一眼，微微瞇起眼睛，“為師睡的很好。”

他自然不會說沒睡好，也不會說發著呆等天亮，否則，他總想著她的心思，好像就暴露了一樣！

在他還未弄清楚自己的心境為何如此不穩時，自然不能揭自己的短處。

“哦……”莫小星不疑有它，“我還以為師尊有什么心事呢，沒有就好，我聽說睡眠不好會掉毛。”

曲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