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淑慎上前行禮,眼眶還殘留了微紅,“王妃,這些日子承蒙關照,我實是無以為報”
    宋惜惜笑著打斷她的話,不愿氣氛變得沉重,“以身相許便罷了,我不好。”
    姬淑慎一愣,見她眉目促狹,也隨即笑了。
    沈萬紫沒陪她們一起坐,說是要去望京樓,萬宗門的人和沈家的人如今都還沒離開,沈萬紫如今晚上都跑去望京樓住。
    宋惜惜問了老夫人的情況,姬淑慎眸色黯然,“從刑場回去,便是一直哭,誰都勸不住。”
    “你呢?你心里難受嗎?還是恨他?”宋惜惜問道。
    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宋惜惜知道她心里堆積了許多情緒,需要找個宣泄口。
    姬淑慎一聽她這樣問,下意識地坐直,開始穿上鎧甲武裝自己,臉上是波瀾不驚的平靜。
    可片刻之后,她想起了方才跟女兒說的話,她決定直面自己心底的情緒,吐出一個字斬釘截鐵的字,“恨!”
    恨意,甚至在她眼底翻涌。
    “都說人死恩怨消,可我耳邊總會想起被打入天牢的時候,孩子們驚慌失措的哭聲,那時候我們全家都置身于被殺頭的危險中,生死全在皇上一念之間,這些都是他造成的。”
    “雖然我們從天牢里出來了,可我們活著出來不是他的功勞,但凡,他在得知我們入獄之后,選擇回京投案伏法,我都不會這么恨他,王妃可能無法明白身處天牢,生死難料的恐懼,更無法感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押著前往流放之地,是有多悲憤痛心他甚至到死的那一刻,還在埋怨我,我慶幸他到死都不知錯,否則我肯定會少恨他幾分,我不愿。”
    姬淑慎說著,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不斷滑落,她真的太需要放肆地哭一場了。
    宋惜惜起身送上手帕,輕聲道:“好在,一切都過去了,以后都會好的。”
    姬淑慎接過手帕,以手帕捂臉,恣意地哭了一場。.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