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是驚恐的表情,像是怕沈天予再給他涂祛疤的藥。
沈天予想到在這之前,他情商極高,人也聰明活絡,做事周到讓人舒服,總是笑笑地喊他天予哥,深夜陪他喝酒,安慰他,一副優雅富貴公子的作派。
沈天予低聲道:“不抹藥,別怕。”
顧楚帆像是松了口氣,臉上驚恐的表情減半。
沈天予抬手在他的神門穴和安眠穴等穴位上輕輕揉按,又把一種特制藥丸,放到他鼻下讓他嗅。
雙重加持下,顧楚帆總算睡著了。
睡著了,痛感會麻痹。
沈天予站直身姿,垂眸望著他。
他原本帥氣的臉又腫又傷,面目全非。
這一切都在提醒沈天予,宗稷背后之人的可惡。
等顧楚帆睡沉了,他返回床上,躺下。
摸到手機給元瑾之發信息,沈天予道:對不起。
元瑾之知道他想說的是,蜜月沒能陪她度完,對不起。
元瑾之回:往后余生,和你過的每一天都像在度蜜月,沒度完就沒度完吧,不差這幾天。
沈天予:會補。
元瑾之:你我夫妻,再這么客氣,就生分了。我愛你,天予哥。
沈天予:愛你。
用嘴說不出,但是他能打得出。
這是第一次打,哪怕只是打字,仍覺得不太自在。
他習慣了內斂的表達。
元瑾之將電話撥過來。
怕吵醒顧楚帆,沈天予迅速摁了接聽,接著起身去了病房自帶的廚房。
關上門,他低聲問:“怎么還沒睡?”
元瑾之輕聲說:“這幾天成日和你在一起,朝夕相處,突然離開,總覺得身邊空落落的,悵然若失。”
怕沈天予擔心,她連忙補充道:“等我回去上班,一忙起來,會好很多,你不用擔心我。”
“丹該產卵了,將荊畫安排到你們單位。”
“明白,明天我讓我爺爺安排。”
沈天予知道,元伯君不會同意。
因為怕荊畫在京都,會和秦霄走到一起。
沈天予默了半秒,“我提吧,你不用管了。”
掛斷電話,沈天予撥通元伯君的手機號,道:“宗稷被換走,楚帆重傷,誰做的,您清楚。瑾之需要貼身保護,荊畫最合適。”
一聽這話,元伯君頓時頭大。
他想趕荊畫都來不及,沈天予倒好,直接把人安排到元瑾之身邊了。
元伯君提高音量,“我會給瑾之,安排貼身女保鏢。”
“對方是巫師,荊畫最合適。要么荊畫,要么虞青遇,您二選一。”
元伯君真的很討厭被逼著二選一,尤其是沈天予提出的二選一。
哪個都不是他想選的。
沈天予聲音變冷,“先是白忱雪,接著是楚帆,不希望瑾之成為第二個楚帆,您最好顧全大局。我為大局拼命,您卻對我妻子的安危置之不顧。”
沒得到沈天予之前,元伯君一直覺得籠絡沈天予為元家所用,是最英明的決策。
現在才知,沈天予其實是他的報應。
聽聽,這是什么話?
元瑾之是他的親孫女啊。
被他說得,他倒像個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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