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因此,倒不是李潯好心,而是此人跟了快一路,怎么都該防范一下。
秦簡青很快在湖邊找到了洗涮馬匹的貨郎。
一番交流過后,貨郎連番感謝不已,隨即套上馬車,跟隨著秦簡青進入了營地。
待走得近了,貨郎——其實也可稱作馬夫,年歲并不大,三十開外,一身青色粗布麻衣,長相并不算太出眾。
其身后馬車上的貨物被厚厚的油布蓋著,不知道車上裝著什么貨物。
待離著李潯數丈遠,秦簡青便讓其停了下來,獨自上前來匯報著情況。
“殿下,此人是嘉陽城中的酒販,此番是從眉州進酒回去,說絕鷹山匪患猖獗,才一路跟著車隊的。”
聽到此,李潯倒是想起來了。
眉州有一種用雜糧和數種花瓣釀制的一種酒,酒中有辛辣的味道以外,還有特別獨特的花香。
酒的名字中規中矩,花間醉。
可酒倒是特別暢銷,在梁州和落霞州都特別受歡迎。
據說這酒賣得還挺貴,一壇差不多都得二兩銀子。
“送點吃食過去吧”李潯點點頭道。
“諾。”
秦簡青應了一聲,轉身去安排去了。
不多時,營中挖灶做飯,陣陣青煙飄蕩在絕鷹山下。
吃過午飯,李潯下達了交替修整的命令。
這一路了,都在急著趕路,從沒那日像今天如此早扎營過。
今日歇息足了,明日方能有足夠的經歷應對那潛在的危險。
很快,夜幕降臨。
除了白天的哨位,秦簡青又加強了巡邏。
聽到李潯的安排,天叔很快就趕了過來。
“姑爺,據老奴的了解,一般都不會前出絕鷹山襲擊商旅,他們一般動手都在山中。”
“絕鷹山有一段山路極難行走,兩邊都是陡峭的山坡,中間勉強能夠通過一輛馬車。”
“絕鷹山的搶劫,也是多發于這一段。”
“因此老奴還是建議,今夜養足精神,已應對這段山路。”
一見道李潯,天叔連忙就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衛汐聞,也是一旁幫腔道:“天叔以前隨著我父親從軍多年,大大小小的仗也是經歷過無數次,這話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李潯自是不想駁了衛汐的面子,隨即就同意了天叔的建議。
秦簡青正待退下去安排,忽而有人掀開簾衛灌進來一股冷風。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衛汐的大哥徑直走了進來。
瞧見突兀出現的衛辰,李潯忽然有種錯覺,今天的他有點不一樣。
至于那里不一樣,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
秦簡青瞧著是衛辰進來,也沒有太過在意,撥腿就準備繼續往外走著。
衛汐也是在此刻道:“哥,你怎么過來了?”
“等一下。”
衛辰這話明顯是對著正準備出去的秦簡青說的。
眾人一見,皆是一愣。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衛辰當即往前行了幾步,先是抱拳朝著李潯行了一禮,隨后轉向了一旁的衛汐。
“妹妹,這些年讓你受苦了。”衛辰帶著深深的歉意道。
此話一出,眾人皆愣,衛汐更是驚訝的一張嘴合不攏來,而后說話也是節節巴巴的。
“哥…哥,你…”
“少爺…”
天叔老淚縱橫,也是一句話說不完整。
落在主位的李潯,微微驚訝過后,當即就反應過來。
裝瘋!!!
其實這點,李潯很早就猜測到了。
衛家遭到圣上猜忌,一眾屬下因為衛禹城的死差點造反。
造反可滅九族,因為此事不知要有多少人頭落地。
衛辰若是在,他們都有主心骨,若是那天心里不暢快了,說不定還會干出更為出格的事情。
但是站在衛家的角度,怎么可能看著跟著他們的這些老兄弟,因為此而受到牽連。
既然想救下這些人,唯一的辦法就是他們沒有了主心骨。
衛辰那個時候還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自然不可能想到以死來救所有人。
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裝瘋賣傻。
他瘋了。
衛辰一瘋,衛家舊將便失去主心骨,當今陛下也是趁此將其打散編入其他軍中。
那想衛辰這一瘋,就裝瘋了十年,衛家也為其擔心了十年。
雖李潯對此早有推測,但真個見著衛辰沒瘋時,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
不過轉念一想,如今已到了絕鷹山地界,離著京城上千里,想必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不過說來,衛辰也是極為不容易啊。
一旁的衛汐和老仆天叔,先是一陣震驚,接著就是喜極而泣。
“妹妹,天叔,先說正事要緊。”正事面前,衛辰沒有慌著敘舊,而是先忙著說著如何防備這絕鷹山。
“殿下。”
衛辰轉身朝著李潯一拱手。
“衛兄莫要客氣。”李潯先是客套了一番,接著又問道,“方才見你阻上,你似是有話要說?”
衛辰點了點,隨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