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儀收回追逐孩子背影的目光,覷了一眼虞臻和,自覺她話里有話,但她只佯做不覺,回答起她前一句話。
“本宮幾句話沒什么,不過結一份善緣罷了,你不必掛在心上。”
“昭儀寬宏,不放在心上,嬪妾卻是不能。”
虞臻和自知奚昭儀只不過說的客氣話,若是真不在意,剛剛略過即可,不過她也知道這人之間關系的深厚就是從虧欠開始,一來一回,才能深厚起來。
奚昭儀眼底笑意漸深,她也不提起這事,拿起一邊的針線簍子,就著上午沒繡完的地方繼續。
虞臻和瞧了一眼便知那是給惠安郡主的,用料極好,顏色又極為粉嫩,最重要的是那上頭的花繡得栩栩如生。
“這是給郡主的吧?娘娘的手藝真好。”
“是呀。”
奚昭儀眸中溢滿溫柔,瑣碎的日光照在她身上仿佛給她鍍上了一層金光,這樣全然的愛子之心叫虞臻和同為母親很難不心生好感。
“郡主定然會很喜歡。”虞臻和捧場道。
奚昭儀笑了笑,手中針線不停,邊繡邊說道:“這孩子前些日子還說想要個新衣裳,我便裁了最好的料子給她,她呀,年紀雖小,卻很愛俏。”
虞臻和注意到她頓了一下,就見她垂下眸子,好聽的聲音里頗有幾分無奈:“我既無家世,也無錢財,能給她的只有這些了……”
這話說的很有幾分自嘲的味道,虞臻和卻不贊同,放下茶杯由衷道:
“您能給郡主的有很多,對她的關愛,教育等等,這些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只不曾缺衣少食,卻無人關心偏愛,這樣孤零零的長大……又怎么不是一種可憐呢?”
直至晚間,虞臻和依舊有些懨懨,白日里和奚昭儀說的那番話終究還是刺進了她自己的心里。
連奚昭儀提到的淑妃榮妃連番被皇帝斥責這種事都提不起興趣,只心不在焉地替奚昭儀繡些邊角,佯做無事,回來后就有些無力假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