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有人進入家里,我早已披麻戴孝,跪在靈堂一側,往火盆里扔著紙錢。
鄰里鄉親們先是挨個上來安慰我一通,又各自開始找活幫忙。
沒過多久,家里變得熱鬧起來,各種吆喝聲和吵嚷聲不絕于耳。
一些人倒是滿臉悲痛,嘴里還會嘀咕幾句“老陳頭怎么就突然走了”、“早兩天見著他,身子骨還硬朗著呢”這樣的話。
可更多的人,臉上卻并無沉痛,反而帶著笑,一副什么事都沒有的模樣,將我家當做一場集會。
我看著人生百態,心里并不惱恨。
這種事很正常,畢竟沒人能真正做到感同身受。
況且,自打我出生之后,村里開始逐漸傳出風涼話,爺爺也主動跟村里斷了往來,沒有重要的事,絕不登門。
至于我,幾乎躲在家里不出門,更不會跟他們有太多接觸。
而今爺爺死了,這些人還愿意來送他一程,馮管他們心里怎么想,我都心存感激。
當然,這些人眼里的一些異樣,我也看在眼里。
他們進門之后,看到我時,就不由自主的面露驚訝。等看到靈堂里的另一口棺材,眼里的疑惑更加藏不住。
那是女尸的棺材,一開始是擺在我屋里的。
愿本我也沒想著搬到這里,可女尸卻說,我爺爺離世這回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那躲在背后耍陰謀的人,會借著這個機會來看上一眼也說不定。
我時家里唯一的人丁,一舉一動都會在別人的注視下。一旦露出什么異常,就會被人發現。
她不一樣。
她躲在棺材里,又跟那些人有仇,哪怕某些人躲在人堆里,她都能聞出來。
所以她自告奮勇,讓我將她的棺材也搬到了這里。
她說得對,那些人不一定來,可要是來了,我們也得有個準備。
至于村里人最后的疑惑,則在白娘娘身上。
她現在就跪在我邊上,渾身長刺似的,不斷扭著身子,臉上寫滿了不耐煩。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