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晚指尖勾起短發,輕飄飄一甩。
“我現在準備生下來自己養,反正又不是沒養過。”
字句背后的大意是,離婚照常,孩子與他無關。
厲寒辭一想到日后孩子見他如同陌路人,就心痛得無法忍受。
“晚晚,我知道是我的不對。”
她冷然哼氣一聲,抱胸看向陽臺外,瞥見幾朵彩色小花從她腳尖的方向竄出來。
露天的小陽臺,身前是剛刷了白漆的闌干,樓底藤本月季不斷延伸上爬,攀住了一點金屬欄桿便開始盛放。
“我不該瞞著你,讓你擔心,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這些年讓你受了很多委屈,讓我補償你好嗎?還有我們的孩子,我想用我的后半生補償你們......”
他的聲音低而沉悶,自知有錯,話里皆是反思的結果。
“類似的話,我已經聽你不知說了多少遍,以前我是喜歡你沒錯,可以包容你一次兩次的欺騙,但這一次,真的過了。”
沐晚晚作出絕望又痛心的模樣,兩手搭著欄桿,掌心卻被陽光燒得灼熱的欄桿燙紅。她忍著痛,緩慢收回了手。
“我做這一切的時候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是我的問題。”
厲寒辭說得一臉認真,將邁未邁的腳步顯示出他的遲疑。
接下來,他再不能干惹沐晚晚生氣的事,萬事都要隨她的心意。
論真誠,他的說辭已經達到了沐晚晚期望的程度,不過她還是想吊他一吊,最好叫他發誓,永不瞞她。
“你說,這夫妻當的有什么意思?我一心一意對你,你卻什么都不對我說,是覺得我會害你,還是怕我趁你險境的時候拋棄你啊?”
沐晚晚目視著遠方青山,頭頂著日照陽光,說出的話卻讓他如至冰窖,一陣陣寒氣從背后襲來。
明明不是這樣的。
他張嘴要反駁,再看她時,卻見她輕微聳動著肩膀,發出一聲冷笑。
“霍北梟,你是真當我好騙,還是覺得我不過是你生孩子的工具,騙過我,只需哄哄就罷了?”
冷漠的話語如同當頭一棒,打得厲寒辭暈頭轉向,心疼得像是在滴血。
“你絕對不是什么工具,你是我最愛的人,我想珍惜你,不想讓你再去經歷一次危險的刺激。”
他面露痛苦神色,生怕她話里的質問出于真心,下一秒她就將離他而去。
顫抖的手終究還是摟上她的腰,迎著陽光,嗅著她發間馨香,死也不肯放。
“晚晚,你要是跟我離婚,我也終生不娶,就住在隔壁那棟房子里,就算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也要一直看著你。”
看似卑微妥協的態度,卻也表明了他對沐晚晚的決心。
就算他成了厲寒辭,也會控制不住自己去靠近她,就像兩極磁鐵,她對自己永遠都有著非凡的吸引力。
沐晚晚態度有所松動,卻依舊繃直了身體,推開了他,轉身往里走。
客人的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動身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