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這家畢竟一夜死了七口人。白天還好,可真要到了晚上,誰心里不瘆得慌啊。
這時候,主人家任迎,往他們心里的天平上加了個秤砣。
晚席的時候,任迎大聲說:“各位鄉親父老,今晚這戲會繼續唱,一直唱到明天一早。不過這戲畢竟是給我老娘唱的,所以到時候我會將他們靈位擺出來。”
“各位要是不介意,可以一起聽,要是心里邊害怕,大家伙不來也沒關系。”
話是這么說,可他就是明擺著趕人。
畢竟給鬼唱的戲,他們哪兒敢湊這個熱鬧?
于是晚席一結束,大家伙就三三兩兩的離開了任家。沒一會兒,任家瞬間冷清下來,只剩幾個幫襯的人,將院里的桌椅擺放好。
等任迎將靈位請出來,這幾個人也都走了。
現在,除了戲班子,任家就剩任迎,我,還有一個白娘娘。
等人走干凈,我二話不說進入靈堂。
任迎也懂事,主動打開了棺材。
七口棺材并排反著,黑漆漆的棺身,一頭還大大寫著白底的“奠”字,再加上忽明忽暗的燭火,迷迷蒙蒙的青煙,看起來確實滲人。
不過我沒害怕,畢竟再恐怖的事兒,我都見過。
別的不說,當初祖屋供著邪祖師的時候,都比這嚇人的多。再說了,我身邊還跟著條活生生的長蟲呢。
我往棺材里一看,里面齊齊整整躺著七口人,兩小孩兒,兩女人,一個和任迎模樣相似的漢子,還有兩老太婆。
和我所知的,沒有差別。
再分別查驗,這七口人確確實實已經死了,而今只剩七具尸體。
可我卻眉頭一皺,看向白娘娘:“這死氣煞氣,是不是太濃郁了?”
白娘娘并不當回事兒:“他們算是橫死,不僅瞬間丟了性命,所有生機還被轉嫁給了任迎,所以死煞之氣濃郁一些也很正常。”
我點點頭,不再懷疑。
走到任老太婆那口棺材前,我矗立良久,手指緊了又松,松了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