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異已經暈頭轉向，根本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他眼睛里，全是小星星，兩岸都看不清。

于是，同樣虛弱干嘔的聲音，反問長生獸：

“所以……哪一邊是彼岸啊？”

“不知道啊，主人你自己判斷一下……”

江異心里爆罵一句：我特么怎么自己判斷啊？

這兩邊的岸，看上去全是一片朦朧的黑。

給人的感覺，完全是一模一樣的啊！

要不是長生獸提醒，他原本只打算隨便找個岸上了的。

可現在……

“你那什么記憶傳承里，難道就沒有更多提示嗎？”

長生獸暈暈乎乎，趴在赤背金童空間。

老半天，才終于又回了句：

“如果有長生花就好了……”

“還是怪主人你太窮了，啥底牌也沒有！”

“我身為侍從，還能保持記憶，已經是很強了好吧！”

“要不主人你就憑感覺選吧？反正你運氣比我還逆天……”

“……”

江異無語。

他也想相信感覺，但是……

這可是五十五十的概率啊！

對他來說，99%的生還概率，就已經和送死沒什么區別了。

你現在讓他從50%的概率里選？

那他還不如直接死一回，當場來個伏尸之怒爽一把再說！

不過，他很快又問：“如果錯選了此岸，會發生什么？”

長生獸：“不知道哇！”

“我記憶傳承中，只有這么一句提示而已。”

“主人你不要看我見多識廣就覺得我經歷很多，其實我還是個寶寶呢！”

“……”

你個臭寶！

江異心里罵了句。

接著又陷入糾結。

點兵點將點了五次，三次左兩次右，無語了都。

為啥別人直覺那么準，他一點直覺都沒有？

是不是上帝在他眼前遮住了簾，忘了掀開？

正糾結著，突然又聽到長生獸驚喜的聲音：

“主人！我好像感受到了長生花的氣息！”

“雖然已經枯萎了，很微弱……”

“但是！是的！是長生花！”

江異當即松了口氣，心說不用點兵點將了。

“所以，長生花的氣息是在哪邊？它代表的是彼岸還是此岸？”

長生獸：“不在岸邊，在河里！”

“主人你轉身，往后邊游！游快點，我感覺，長生花快要上岸了！”

“……”

江異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還是照辦。

立刻轉身游動起來。

也是這時候，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受。

就好像……

這個黑水蟲化作的“河”，真的順從于他一樣。

他往哪邊游，便有一股力，推著他往哪邊走。

所以整個游動的過程，異常地輕松。

甚至沒過多久，他果然在黑水之中，看到了即將上岸的……

闕云！

闕云快要上岸了，但不知是彼岸還是此岸。

江異想也沒想，趕忙遠遠地高呼一聲：

“先別上岸！”

闕云不知過去多久，整個人精神都是崩潰的。

這時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一線深淵”的出口。

正要上岸，突然一道聲音傳來。

他有些僵硬的思維，差點以為是幻聽。

不過，生性謹慎，他很快調整好態度，停住了上岸的動作。

朝著聲音飄來的方向等了好一會兒，便看到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游來！

闕云直接驚了！

江異是被黑水推著，所以游得很輕松。

見到闕云，正要開口。

結果對方一句話就把他整懵了——

“江異！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闕云的聲音，明顯帶著一絲絲戒備之意的。

并不像他面對“無歧”時那么友好。

好家伙……

江異這時候才想起來。

他現在，用的是“江異”的身份，而非“無歧”！

所以，他這是被闕云當成那個盜版江異了！

這尼瑪？

這算個什么事啊？

江異也是無語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直接非常絲滑地，就扮演起了“盜版江異”。

直接連說話語氣，都和“盜版江異”一毛一樣。

甚至還給自己找了個說法：

“那什么，第十一區不是出事了嗎？”

“我在凝碧泉那邊，也被漩渦卷走了。”

“意識清醒的時候，就在一線深淵的底部。”

“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深淵里突然冒出黑水，我就浮起來了……”

闕云聽了，倒也沒太懷疑。

畢竟他此前就從黑市高層發的消息了解到，凝碧泉那邊也出現了漩渦。

而他們進進化血泉的時候，“江異”也確實是在凝碧泉那邊。

所以，他被卷入，也說得過去。

只是，闕云對這個“江異”，確實沒多少好感。

而且……

這次事故，可能事關長生獸的出世。

闕云心中的戒備，絲毫不減。

不過，他也沒有繼續貿然上岸，而是盯著江異，沉聲道：

“你剛剛說，讓我先別上岸？”

江異想了想，便也直道：

“據我所知，這兩邊的岸，并不是隨便上的，而是需要做出抉擇。”

不等闕云疑惑，他又直接問：“你身上，有枯萎的長生花對吧？”

闕云眉頭皺得更深！

他有枯萎長生花的事……

這個江異是怎么知道的？

還有這兩邊岸的抉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

是不死族告訴他的？

還是這小子，本身就掌握著什么特殊傳承？

闕云心中思索，面上不動聲色：“你的意思是，需要我拿出長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