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竹聽到這里,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哭還是應該笑了。
這是活閻王嗎叫殘疾人給他帶飯吃?可是與此同時她心頭在劇烈顫動,這是第一次陸星在她面前說這樣的話,講這樣的事情。
這是不是代表,她靠近了真實的陸星?“我懺悔我承諾了小宇一百次要他積極治療,我也會努力賺錢帶他去登珠峰,即使沒有腿也能站在世界,但是我儲的機票錢差一萬塊。
”宋君竹陷入了沉默,開始思考要聯系人帶著這個小宇去屹立在世界,這樣陸星也會開心的。
“我懺悔我粗心大意不重細節,明明看到小宇的充電器防護層已經開裂,而且充電器沒有充電也插在插線板上卻沒有提醒他記得拔掉。
”宋君竹突然愣住,還在盤算要不要順帶給小宇安排個體檢的大腦一片空白,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我懺悔我晚上睡眠太沉聽不到外面的響動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小宇的呼救。
”現在他已經睡不著覺了。
“我懺悔我儲不到足夠的錢帶著小宇去站在高山之上,我懺悔我儲不到足夠的錢帶著小宇去治燒傷,我懺悔我疲于奔命沒有察覺到小宇心情低落認為失火都是自己的錯,我懺悔我總是晚來一步導致只能早早的等待殯儀館領取骨灰。
”陸星盯著祭臺之上閃耀著的金色十字架,靜靜的對著上帝還是什么耶穌或者是宋君竹說這些事情。
“我懺悔很多事情,這么比起來,宋教授你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選擇性遺忘是指人會刻意的忘記那些對自己造成重大打擊,而導致內心強烈悲痛的事情。
這是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于是陸星便刻意的不去想起。
陸星的目光從流光溢彩的耀眼十字架上飄轉,最后視線停留在宋教授的臉上。
哎。
不愧是中了基因彩票的人。
笑有笑的韻味,哭也有哭的韻味。
陸星盯著宋教授泛著淚光的桃花眼,幾滴眼淚劃過臉頰,像星星一樣直直的墜落。
于是他無奈的笑笑,拿出紙巾拭掉那些透明的星星,輕輕安慰道。
“不要哭了,這些都過去了。
”“我現在很幸福。
”好吧。
這幾句話說完,宋教授的眼淚更多了。
陸星有點無奈。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你剛開始主動的說了那么多,不就是覺得我太頑固了求婚不行,所以想退而求其次的跟我交心嗎?交心是什么?你說一說你的痛苦經歷,我說一說我的痛苦經歷,于是我們抱頭痛哭成為好友。
然后等待著友誼破裂的那天,我們互相以對方痛苦經歷為刀,直直的戳向對方的心臟。
這就是交心。
陸星輕撫著宋教授的臉頰,認真而細致的進行手里擦眼淚的動作。
你主動的傾訴了自己的痛苦,不就是也想聽到我的痛苦嗎。
這不就是交心了嗎?可是宋教授。
現在我們交心了。
紙巾輕輕按在眼底,又迅速的被浸潤,陸星耐心的等待宋教授平復情緒。
你聽到了這么多我從來沒有跟別人講過的事情,你聽到了我甚至自己都選擇遺忘的記憶。
你為什么不高興呢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