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岳氏心里舒坦,她也沒看顧傾歌的臉色,冷眼看向賭坊的人,岳氏神氣活現,仗著顧傾歌的勢,她大罵。
“一群上不得臺面的下三爛,也敢到伯府門前鬧事,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不就是幾萬兩銀子,真當我們伯府拿不起呢?傾歌,銀子你掏給他們,但今兒來鬧事的,有一個算一個,你全都得給他們些教訓,也讓他們知道知道,什么叫高門貴地,讓他們明白明白,馬王爺長了幾只眼。”
岳氏吼的中氣十足。
賭坊那邊領頭的人見到顧傾歌,快步過來。
“小人見過世子夫人,世子夫人明鑒,這可不怪咱們賭坊不懂規矩。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四方賭場,賭債從不隔年,這是規矩。到了年根底下了,咱找柳公子清賬,這可沒毛病。咱也給柳公子時間湊銀子了,可他借湊銀子的機會,縮在伯府里閉門不見,這像什么話?
別管是柳公子還是誰,把銀子給了,小人立刻帶人就走,真若說咱們失了分寸,沖撞了貴人,咱也認打認罰,但闔家上下逼子兒不出,還一個勁兒地仗著身份叫囂,破口大罵,咱賭坊也不是沒見過這種貨色,咱也不怕這個。
真想鬧,那咱們賭坊奉陪到底。”
說話這人顧傾歌之前見過,四方賭坊的胡管事。
賭坊這種地方,一本萬利,沒有點背景,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可開不起來賭坊。
賭坊人來人往,魚龍混雜,胡管事的能管理賭坊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在黑白兩道上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能軟的下來,也能硬的起來,手腕凌厲,很有一手。真要鬧起來,十個岳氏也不是他的對手。
岳氏還想拿捏他……
做夢!
顧傾歌看著胡管事,微微勾唇。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胡管事這話沒毛病。既然是四方賭坊辦事,那就辦吧,誰欠了銀子朝誰要,該怎么算怎么算。”
“得嘞。”
胡管事的應聲,隨即揮了揮手,須臾間,賭坊的人就上前去抓柳若賢。
一時間,場面混亂。
莫景婷嚇壞了,她扶著肚子,眼淚直掉,她快速往岳氏身后躲,“娘,你快想想辦法啊,不能讓若賢被帶走。”
岳氏也懵了,她轉頭看向顧傾歌。
“顧傾歌,你什么意思?你說拿出來的章程,就是讓他們抓了若賢?那四方賭坊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嗎?若賢真若被抓過去了,他的腿保不住不說,指不定連他的命都得搭進去,要是那樣,你讓景婷后半輩子怎么過?都是一家人,幾萬兩銀子而已,你怎么就不能幫一把?你非要看著他們家破人亡嗎?你怎么能這么惡毒?”
一邊說著,岳氏一邊扯著嗓子,沖著胡管事大喊。
“你們把我女婿放開,不就是幾萬兩銀子,沖顧傾歌要,她有的是銀子,你們讓她給。”
莫景婷回過神來,也哭著看向顧傾歌。
“傾歌,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這日子才過起來,我知道是你姐夫不爭氣,他好賭成性,犯了大錯,可若是沒有他,我的日子也就過不下去了。求你看在我懷有身孕的份上,你再幫我一把,成嗎?”
柳若賢也被嚇壞了。
看著賭坊的人兇神惡煞,他心慌意亂,他沒有別的指望,他只能指望顧傾歌。
柳若賢也看向顧傾歌,軟硬兼施。
“傾歌,我可是景鴻的姐夫,咱們是一家人,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景婷還懷著孩子呢,若是我出事,你讓他們母子怎么辦?你之前都管了,怎么能在這個檔口撒手不管?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傾歌,景婷可是景鴻的親姐姐,若是你不管我,不管景婷,若是我們真有個一差二錯,景鴻必定承受不住。
景鴻是個顧家的男人,他最容不得的,也就是禍亂家族的人。
你今日要是袖手旁觀,景鴻一定會休了你。
顧傾歌,你就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