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這么說也行。”周至笑道:“不過打圍鼓的一般都是長期從事業余坐唱,且具有一定水準的川劇愛好者。他們通常有固定的群體也就是‘班子’,定期‘會哨’也就是聚集在一個地方進行演奏演唱。”
“一個圍鼓班子差不多有六七人,他們圍坐一起自打自唱,不用舞臺、化妝和服裝,自娛自樂。高明的能湊齊板鼓、堂鼓、馬鑼、鈸、嗩吶等樂器,與專業川劇班社的演奏相同。”
“你瞧大家都看著那個打板鼓的人,那位是總指揮,所有人都聽他的節奏進行表演,相當于打鼓的人是中心,大家都圍著他表演,所以叫做‘圍鼓’。”
“真的呢。”兩人坐在茶座上觀察那邊,麥小苗點頭道:“我還以為唱戲的人材是主角呢。”
“他們都是唱戲的人。”周至笑道:“凡是打圍鼓的人,不管玩什么樂器的,一般都能夠唱幾句,而且還有分工,一出戲里需要的生旦凈末丑都要有。”
“這個活動很早就有了,傅崇矩宣統二年成書的《成都通覽》記載:‘圍鼓,唱而不出腳,鼓鑼均備,坐以唱說者也,一名板凳戲。”
“現在待遇好了點,小椅子戲。”現在的麥小苗已經分得清板凳和椅子的區別了。
“一般來說,一個圍鼓班子中打圍鼓的人員基本固定,而唱圍鼓的則不然,既可以是長期參與活動的愛好者,也可以是普通愛好者,但是很多愛好者因為長期的參與訓練,不少票友最后居然唱成了‘角兒’,先是以玩友身份下海,然后粉墨登場,成為一代名家。”
“誒對了,民國時期蜀中有一個非常出名的圍鼓班子,你猜是誰組織的來著?”
“這我怎么猜的著?”
“就是傳承川菜的老藍家,組了個‘一堂會’,司鼓就是藍光玉,同時還唱須生,也就是文人的角色;還有個耍大鑼的藍仲泉,他兼學二花臉;最后家中還有個藍光臨,愣是被一干票友熏陶培養,最后成了川劇名家。”
“老藍家的故事還真多。”麥小苗笑道。
“另外還有一個自流井的黃氏弟兄,他們的玩友班子,他們不僅是自娛自樂,同時也精研川劇鑼鼓曲牌,創新鑼鼓曲牌,為川劇高腔鑼鼓套打創造了許多精妙動聽、適宜演員演唱的曲牌。最后竟然形成了一個川劇的派別,在高腔‘幫打唱’基礎上的‘資陽河’唱腔。后來也出了一位打鼓的名家黃一良。”
“那他們那邊的水平怎么樣?”麥小苗問道:“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
“他們唱的《空城計》,這個戲有相當的難度,能唱這戲的水平都不會差,估計他們都是川劇團退休的職工,以前屬于是專業團隊。”周至說道:“哦對了,婷婷的媽媽就是我們縣川劇團的,后來川劇團解散了才改了行,來蜀都發展的。”
“難怪婷婷唱歌唱得那么好,原來是家傳。”
三國的故事是好故事,周至便在陽光下面一邊喝茶啃瓜子,一邊給麥小苗講諸葛亮的這個故事。
武侯祠麥小苗也是去過的,她去還不用票,因為武侯祠的工作人員在維護錦鯉池的時候,曾經托人找歲華軒幫忙代養那些島國送給他們的錦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