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江帝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奏折之上,聲音平穩如砥石:“不必過于拘泥禮節,坐下說話。”
    這一問,讓整個大殿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起來。
    李秋炎雖然滿腔怒火,但卻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旅游景區經營模式?”靖江帝皺眉詢問,滿是困惑。
    靖江帝聽罷,雖未語,卻是啞然一笑:“倘若朕將酒水的銷售權交予你來掌管,你看如何?”
    靖江帝聞此新論,眼中閃現異彩,興致盎然地追問道:“嗯,此觀點新穎獨特,你在財務上的造詣朕已見識過,那么對于如何提高糧食產量,你可有獨特的見解或是高明的對策?”
    “為此朕希望聽聽你的見解,我們該如何妥帖解決這一難題。”
    甫一吐露這兩個字,心底驀地一陣震顫,仿佛懊悔的潮水欲要翻涌而上,但他迅疾將其捺壓心底,面容仍保持著鎮定。
    靖江帝聽了林小風的解釋,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對這個‘疊疊樂’游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好奇地追問:“疊疊樂?這是什么游戲?”
    李海華內心痛苦掙扎,完全不知所措。
    整個朝廷上下議論紛紛,李秋炎亦是瞠目結舌,不明所以為何林小風突然展現出如此胸襟開闊的一面。
    靖江帝亦未能超脫世俗紛擾,他的眼神流轉微妙波瀾,手中狼毫在宣紙邊緣悠然舞動,唇角勾勒一抹幾不可察的微笑,顯然是在內心深處細細琢磨那些可能流淌出來的辭藻。
    李德賢一眼瞥見林小風,立刻像發現新大陸般驚喜躍起。
    林小風再度陷入困惑,轉首看向歐智勇,眉頭微皺。
    他輕輕地聳了聳肩膀,那悠然自得的神態,就如同湖邊的柳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湖面卻未曾因此起半點漣漪。
    王景文身軀微微一震,眼神掠過一抹贊賞之意,他壓低聲音,如同分享一個無關大局的秘密瑣事:“想來,圣上這次召見,大概是想就宮廷酒水供應的細微環節尋你詳談。”
    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李海華還是咬緊牙關,堅決地說:“啟稟陛下,我確實參加了那天的疊疊樂游戲,但林大人并沒有對我動手。”
    面對如此渺茫的希望,他痛苦地做出了停止搜尋的決定。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平日里看似溫和無害的年輕人,竟然會在此刻公然向他發難。
    靖江帝目睹此情此景,臉龐上浮現出惋惜之色,輕揮衣袖:“罷了,此事非一日之功,亦非一人之力所能輕易解決,你已竭盡所能。”這句話中包含了對林小風的理解與包容,同時也透露出深深的遺憾。
    李秋炎心中痛楚萬分,一面是對兒子懦弱表現的極度失望,一面又因憤怒難抑而不能自制。
    在眾人視線之中,王景文這位深邃如淵的角色,眼簾半垂半啟,面容覆蓋一層神秘的霧靄,悄然無息地靠近那位看似閑云野鶴般的年輕俊杰——林小風。
    陳述完畢,李秋炎目光炯炯,滿載憤怒地凝視著林小風,一切情緒盡在視線交匯之間。
    二人面對滿朝文武,臉色蒼白,瑟瑟發抖,顯然是初次置身于這種劍拔弩張的氛圍之中,惶恐不安之情溢于表。
    可靖江帝的話語音未落,王景文的身影便如同疾風般突兀地席卷進了大殿之內。
    正當此時,靖江帝神色陡然肅穆,眉頭緊蹙,滿載憂患:“如今國庫如洗,前方道路荊棘叢生,糧食短缺,金銀匱乏,朕為此夜不能寐,心焦如焚。”
    這時,靖江帝終于抬起目光,手中毛筆輕輕一點,直指林小風:“李海華可是戶部尚書的獨苗,這一點你應該清楚得很吧?”
    靖江帝聞此,嘴角剛欲勾起笑意,卻又強行繃住臉,喝道:“好好說話,不要亂扯!”
    嘴上義正辭,心里卻在暗罵:陽曲縣進貨!同樣的利潤為何要做兩份工?林某何時這般傻過!?
    靖江帝的聲音宛如金戈鐵馬,字字鏗鏘有力,那句話“分你一成利潤”,猶如洪鐘大呂回蕩殿宇,其音重重落地,撼人心魄。
    他曾派遣使者四海探尋,但至今仍未找到它們的蹤影。
    林小風心頭不由得一緊,警覺之情瞬間彌漫。難道皇上竟已暗中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靖江帝冷峻一笑,仿佛洞察了他的心思:“哼,林小風,朕對你的個性豈會不明?那些與你針鋒相對之人,有幾個能夠毫發無損?”
    林小風則以半嘲諷的眼光掃視周遭,只見眾大臣們紛紛搖曳頸項,像一群爭相啄食的水鴨,全情投入到這場意蘊豐富的游戲中,不禁為之啞然失笑。
    群臣聽罷,個個在心頭默默琢磨,試圖去填補那些缺失的部分。
    他抓住時機,轉身向靖江帝深深一禮,“陛下,微臣斗膽,請求彈劾戶部尚書李秋炎。他竟在朝堂之上,公然侮辱朝廷命官,此等行為,實乃大不敬!”
    聽到這樣的狀況,林小風的內心并未掀起絲毫波瀾,仿佛一切早在預料之中。
    靖江帝聽聞后,輕輕點頭,贊賞道:“難得林愛卿有如此寬廣的胸襟,既然如此,朕便順乎民心,將這二人逐出宮門,不再追究!”他揮手之間,這場紛爭就此落幕。
    林小風的話音未落,李秋炎已然面色鐵青。
    林小風略微尷尬地笑了笑,意識到了皇上此舉實則是對自己的庇護。便順水推舟:“回稟陛下,臣與李海華確有爭執,但僅限于正常的技藝切磋,并未對他施以重手。事后還安排了他沐浴更衣,以示和解。”
    靖江帝的眼神銳利如鷹,緊鎖住林小風的一舉一動,嘴角牽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紋,他徐徐道來:“林小風,你是第一個敢在朕面前坦然議價之人,可知朕為何獨獨對你青睞有加?”
    這句話落下,不少朝臣心中涌現出一絲歉疚,他們開始重新審視這個曾被認為心胸狹窄的林小風。書生更是戰栗地看向林小風,眼中閃爍著深深的感激。
    待眾人的思維從激烈的碰撞回歸寧靜,他們再次審視林小風的眼神已然發生了變化,驚奇于這位年輕人并非空穴來風,確實具有一定的文學底蘊。
    他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句話,胸口的起伏顯示出他內心的憤怒與激動。
    然而,面對李秋炎的怒火,林小風卻只是淡淡一笑。
    “正是。”林小風略顯得意地解釋道,“陽曲縣地處偏遠,外來人口稀少,而各地商賈為了獲取貨源,又不得不遠赴陽曲采購,這就造成了我們得天獨厚的優勢。韭菜源源不斷~~”
    說到此處,他眼角掃過靖江帝,心中暗忖,這計策應當能打動圣心。
    而林小風依然鎮定自若,表面上波瀾不驚,眼神卻狡猾地掃過那個顫抖不已的書生,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林小風趕忙擺手推辭:“萬萬不可,陛下。微臣教導太子已覺力有不逮,如今稍一勞累便頭痛欲裂。若再兼職經營酒水生意,恐怕只會適得其反。”
    他厲聲喝道:“林小風,休得胡鬧!”但他的語氣中卻并沒有真正的怒意,反而透露出一種對這場鬧劇的好奇與興趣。
    此刻,林小風腦海中浮現出王景文那張老臉,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狡黠神情,回想起那個老家伙最近總用怪異的目光盯著。
    最終,他們在陽曲縣設立了一個專門的育種研究基地,致力于改良現有的主要糧食作物,然而由于規模有限,成效并不明顯。
    “當真?!“歐智勇的眼中閃爍出熠熠光彩。
    原來,李秋炎在得知兒子遭受侮辱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天多,胸中的怒火猶如熊熊烈焰,回家后對李海華毫不留情地再施懲罰。
    “李秋炎,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靖江帝滿臉含笑,春風般和煦,對林小風給予了高度贊賞:“林愛卿所講極富見地,這闋斷篇的確蘊含獨特韻律,朕更加期待卿能將其完善為一部完整佳構。”
    “陛——下!“他疾呼一聲,那語速急切得仿若晚一秒就會錯過生死攸關之事,“郭太醫稟報,六公主病情陡轉直下,危在旦夕,您必須立即前往探望!“
    靖江帝淡然一笑,那份從容不迫的帝王氣質流淌在話語之間:“誠然,去年朝廷全年稅收不過兩千余萬兩白銀,而你憑借一手策略,便為朕額外賺得了十數萬兩銀錢。朕所看重的,正是你那無人能敵的聚財手腕。”
    林小風察覺到了這一細微的動作,隨即解釋道:“疊疊樂其實是一種兩人對飲的游戲。每喝一杯酒,就在桌上疊加一個空酒杯,看誰最后能堆得更高。”
    就在這稍顯輕松的氣氛被暫時打斷之際,一直保持沉默的李秋炎突然挺直身軀,面容肅穆,語堅定有力:“啟稟陛下,微臣有一重大事項需要奏報,微臣欲彈劾林小風,因其竟然糾集黨羽,對平民百姓施暴,此等行徑嚴重損害朝廷威儀,并對我皇室教化職責帶來惡劣影響。尤為令人憤慨的是,林小風身為東宮太傅,其行為舉止如此乖張,恐將對太子成長產生負面引導,請陛下依法嚴懲!”
    靖江帝面色淡然,明知故問:“林小風動手傷人?究竟怎么回事?涉及何人,何時何地發生的,有何證據?”
    林小風聞此語,眼神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表面卻波瀾不興,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笑意,仿佛萬事盡在他掌中運籌。他趁四顧無人之際,手腕靈動翻飛,巧妙地自胸前掏出一張沉甸甸的銀票,悄無聲息地將其滑入王景文寬大袍袖的深處。
    面對皇上的教誨,林小風的臉龐浮起一抹紅暈。恭敬地詢問:“那么,陛下此次急召臣進宮究竟是有何要務相商?”
    此時,他捕捉到李德賢臉上那一抹狡猾的笑意,對方連續對他豎起拇指,仿佛在低語:“干得漂亮,我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伙伴。”林小風回報以更為明媚的笑容,二人間的默契交流既透著幾分詼諧,又隱含著些許世故的無奈。
    此時,聽到疊疊樂的李海華突然渾身一顫,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如雪。
    靖江帝聞,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戲謔地望著林小風:“那你的陽曲縣出產的東西,豈非也貴得離譜?”
    “林大人,您可真有兩下子!今天硬生生把李秋炎大人逼至無計可施的地步!“
    他轉向李秋炎,目光中的犀利與威嚴讓李秋炎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李秋炎,你可有證人能證實此事?”
    他的聲音清晰而堅定,如同深山中的清泉,叮咚作響,讓人無法忽視。
    他深知,那些所謂的珍品玩意兒,往往只是一陣易逝的風尚,只要有幾分相似便可濫竽充數,人們所追求的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感罷了。
    “不成!我實在是不敢。“歐智勇垂頭喪氣,活脫脫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林小風心領神會,臉上浮現出從容不迫的笑容。然而靖江帝話音突轉,雖聲調不高,每一個字卻如同金屬碰撞,擲地有聲:“現在,告訴我,你是如何處置那個李海華的?”
    如果否認受到侮辱,就會讓父親蒙羞;而如果承認,自己將失去立足之地。
    身為朝廷正二品大員的李秋炎見兒子如此失態,心中十分不滿。
    “如今詞中的留白,正是賦予了觀賞者根據個人理解去填補的空間,這就是殘缺之美,也可以說是一種通過曲折輾轉達到的圓滿境地。如果各位對此抱有疑惑,不妨親身去體驗一下。”
    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如此精彩的對決了,心中的那份期待與興奮讓他不禁想要看看這場戲究竟會如何收場。
    面對靖江帝的鼓勵,林小風腦海里瞬間浮現出諸多詩詞歌賦的畫面,然而首先躍入記憶的竟是童蒙時期的啟蒙之作《詠鵝》,想到這里,他不禁苦笑應對:“微臣必當全力以赴,以不負君恩圣眷。”
    話語方歇,林小風臉色微變,一抹尷尬悄然掠過,他強作歡顏,試探性地回應:“難道是因為微臣擅長理財之事,引得陛下垂青?”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直截了當地質問道:“你們兩個,到底是什么來頭?那個叫林小風的,是不是參加了前日的斗毆事件?”
    然而,在心底,他卻在痛苦地呼喊:“逆子啊逆子,家中究竟有何難解之謎,竟要在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上演繹這場遮遮掩掩的戲碼?”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腦中勾勒出一幅詳盡的酒水運作藍圖。
    林小風乍聞此語,猶若晴天霹靂,剎那間的愣怔之后,未經思索,口中已噴薄而出:“成交!”
    靖江帝則以一貫的沉穩氣度掃視著殿下的每一個人,最終目光停駐在李秋炎身上,徐徐發問:“李愛卿,如今當事人均矢口否認,你可還有其他需要補充的嗎?”
    靖江帝適時輕拍龍案,宣告短暫的暢談結束:“諸位愛卿,今日話題至此為止,若有急務,即刻上報。”
    “重中之重,還是要談到定價問題。”林小風加重語氣,“恕微臣斗膽直,陛下所售酒水的定價確實過高了!”他微笑著打了個比方,“就像割韭菜一樣,得一茬一茬慢慢來,若是一次性全割光,豈不是自掘墳墓?”
    他被父親強行帶進這富麗堂皇又冷酷無情的皇宮,感覺就像被放在了火爐上烤一樣。一
    邊是高傲的父親,一邊是自己的尊嚴和驕傲。
    他站起身來,步伐緩慢卻決絕地跨出乾清宮的大門。
    他淡淡地掃過跪在堂下的父子倆,對那個名叫李海華的年輕人并沒有太深的印象。
    然而,靖江帝對此并未阻止,甚至有所默許,這讓眾人意識到,今日的朝會怕是要上演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戲。
    林小風聞聲而出,他的步伐堅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在向世界宣告他的無畏與決心。
    “賢弟,圣上有請,乾清宮一會。”王景文的話語中蘊藏著一種仿若古井月色下的悠悠琴韻,每一聲都像極了古琴絲弦尾音的悠揚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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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微妙的波動蕩漾之后,朝會的秩序如精密的機械般精準復原,宛如被微風吹皺的湖面瞬息歸于平靜,恒定的流水再次流淌其道。
    “這包裝嘛,必須精致至極。”林小風娓娓道來,眼神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讓人一看便有‘買櫝還珠’的沖動。另外,每個銷售柜臺應配備具有鮮明特色的銷售人員,比如長壽酒可以讓那些仙風道骨的老者來推薦,養顏酒則不妨邀請眾多美女代。”
    林小風,那張仿佛歲月無法在其上留下痕跡的臉龐,始終保持著一種超然物外的平靜。
    頃刻間,他的視線憤怒地轉向林小風,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瞬間凝聚于林小風身上,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鎖定了目標。
    靖江帝面色驟然嚴肅起來:“近日宮廷酒水的售賣出現了嚴重困境。曾經熱銷一時的酒水如今滯銷至極!更讓人頭疼的是市面上同類競品正在嶄露頭角。”
    與此同時,他的腳步疾速如電閃雷鳴,緊跟在他背后的,是喘息粗重、口吐連珠穢語的林小風,汗水如溪流般浸透他的衣衫,那股氣喘吁吁的氣息濃烈得近乎耕牛般的嘶吼。
    盡管體力消耗殆盡,但他卻堅韌不屈,始終保持著緊咬不放的追趕態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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