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霄動了動唇還想說些什么，卻被盧明遠一把拉住，他氣息萎靡，低聲喊了一句。

“師弟……”

齊霄一頓，隨即緩緩握緊了拳頭，垂首不語。

見他如此乖順，王長老捋了捋胡子，眼底露出了一絲滿意。

果然，人還是要敲打一二，才能學乖。

他昂首闊步走在前面，壓根沒有看見少年眼中的殺意。

王長老一路帶著齊霄穿過多個隧道、拐角，越走越遠。

齊霄越走越驚訝，他沒有料到華麗氣派的白府底下，還藏了這么多的玄機。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王長老將他帶到了一間密室之中。

只見密室中央挖了一個偌大的血池，里面沉淀的滿是殘肢斷臂，還有森森白骨。

在血池的正中央，壘起了一個三層石臺，石臺上供奉著一具冰棺。

此時冰棺正源源不斷地往外冒著鮮血。

齊霄微微瞇眼，忽覺不對，那冰棺中的血水只有薄薄一層，怎么可能流得出來？

不是冰棺在往出冒血水，而是底下的血水正源源不斷地被吸入冰棺之中，更準確點來說，是被吸進那具尸體之中！

“他還活著嗎？”

王長老哈哈大笑，“傻孩子，既然躺在棺中，那自然是死了！不過等這具身軀吃飽了，說不定就能活過來。”

看著滿池的血水和殘骸，齊霄自然沒有傻到去問那具尸體要吃什么。

死而復生本就違逆天道，還以如此血腥之法復生，更是不詳。

而且細觀血池之中的殘骸，似有妙齡少女，似有青壯男子，齊霄甚至在其中的一只胳膊上，發現了某個小型修仙世家的族紋。

這池中之人，竟然都是修士！

想起城中動亂，齊霄不由得冷笑一聲，“都說銅陵突發疫災，許多修士都離開了，想來這消失的許多修士中，有不少人不是離開了，而是進了這池子之中吧？”

王長老捋著胡子坦然承認，毫無愧疚之色。

“弱肉強食，本是正理，他們實力不濟，怪不得旁人，將他們弄進這血池之中給澤淵大人進補，也算是讓這群螻蟻發揮一點應盡的作用。”

他笑呵呵地看向齊霄，“不過你不用擔心，你跟那些耗材不一樣，你的作用更加重要！你只需要站到那血池之中，等待片刻即可。”

“那我會怎么樣？”

“自然是承受澤淵大人的無上恩賜！”

無上恩賜……個屁！

這血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說不定他前腳剛踏進去，后腳就被吞了。

這個老匹夫果然沒打算放過他，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還是想要哄著自己去送死。

見他仍舊站在原地，王長老催促道。

“怎么還不進去？你要是不進去，就別怪我使用一些手段了！”

“你自己乖乖進去，總好過我親自動手吧？”

見齊霄盯著冰棺遲遲沒有動作，王長老眉毛一擰，不復剛才的好顏色。

他一臉森寒，緩緩舉起了手，“我本不想來硬的，是你逼我動手的。”

就在他即將動手時，忽然看見齊霄拊掌大笑起來。

“精彩，精彩，這個陣法實在精彩，沒想到王長老居然這么豁得出去！”

他頗有深意地睨了王長老一眼，有驚訝，有意外，還有讓王長老毛骨悚然的贊嘆。

王長老的手生生頓在了半空，他沉下臉，“此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