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哭什么哭。”
“都是仙君了還哭……”
可他才數落了兩句話,就心疼地開口道。
“出息了……真的出息了。”
話未說完,蘇玄卻先自已哽住了。
短短一句話卻重若萬鈞,包含了多少復雜情緒只有蘇玄自已才知道。
“爺爺……對不住你。”
蘇玄的聲音壓得極低,卻有著難以喻的自責,只有近在咫尺的李觀棋聽清。
“讓你吃了這么多苦。”
“爺爺……只能躲,只能藏,生怕把這些人引到你身邊去……”
他蘇玄算盡天機,布局八荒,卻從人靈界開始就少有陪伴在李觀棋左右的時侯。
唯獨那福隆村的八年,是他們爺孫二人日日待在一起的時侯。
或許李觀棋當年也沒想到。
蘇玄一句‘到了拜宗之齡,該下山了’到底代表了什么。
背著劍棺下山的那一刻起,便已是李觀棋踏上修道之路的第一步。
走下山,便成了身不由已的‘仙人’。
李觀棋站在蘇玄面前,眼眶紅彤彤的搖了搖頭。
“爺爺,你別這么說……”
“你雖未能陪伴我左右,可從人靈界到第七域,從七域到仙界十地八荒,若是沒有你的鋪路,我哪能走的如此順遂。”
是啊,他們爺孫之間的感情又怎是陪伴左右就能衡量深淺的。
李觀棋擔憂蘇玄的安危,拼了命的努力。
可每走一段路就會發現,這都是蘇玄早就給他鋪好的。
蘇玄時時刻刻都沒忘了李觀棋。
一手創建大夏劍宗,從人靈界那小小宗門,到隱藏十地之中的大夏劍宗。
秦剛謹遵薛辰年師命,蟄伏十地,每年都在搜尋幽煌界飛升之人。
如果說秦剛是臥薪嘗膽,那李觀棋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薛辰年這位長者。
他李觀棋在八荒創建觀云宗都如此艱難。
更不要說薛辰年從微末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只會比他創建觀云宗更加艱辛十倍、百倍!
可薛辰年卻從始至終毫無怨,甚至千百年來沒有蘇玄的任何消息,一直謹記自已背負的使命。
這一等,便是萬年歲月。
蘇玄伸手想要摟著李觀棋的肩膀,卻發現有點夠不到了。
伸手拉著李觀棋的手,踏空而行。
二人來到祭壇之上,眾修紛紛躬身行禮。
可蘇玄卻拉著李觀棋的手來到那位渾身浴血,氣息萎靡卻腰背挺直的薛辰年面前。
蘇玄的目光落在老者身上,那眼神中的情緒極為復雜。
有沉重,也有深沉的感激。
他將李觀棋輕輕向前推了一步,臉上的神情有些莊重。
李觀棋瞬間明白了爺爺的用意,他看著眼前這位面容滄桑,為了守護爺爺謀劃而獨自苦守大夏劍宗的老者,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喻的敬重。
沒有任何猶豫,李觀棋撲通一聲,雙膝重重地跪在那冰冷的祭壇石磚之上。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唯有蘇玄和葉峰等人沒有任何意外。
蘇玄也是長嘆一聲,低頭看著咚咚咚磕頭的李觀棋心中甚慰。
李觀棋抬頭,額頭通紅一片,他發自肺腑的感激開口,語赤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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