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豪賭。
因為他早知道,這個夢境的規則就是在終焉與永恒中不斷地循環往復,就像那條銜尾,當一個極端衍生到極致時,就會孕育出下一個極端,而他想利用的就是這個規則。
所以他分化了自已,一方保持終焉,另一方則強行加速。
他以身入局,與自已對弈。
而也許是命運的眷顧。
又或許他是唯一一個經歷過永恒與終焉的人。
他賭贏了。
當他的本l在終于失卻的前一秒,由他所創造出的那第二個終焉,終于是在那極致的演化中,強行完成了這堪稱瘋狂的逆轉。
“你是說……”
林恩怔怔地望著他。
那個老者深吸了一口氣,道:
“沒錯,我的本l事實上已經死了,而你面前的我,我只是他留下的那一半。”
一個重歸永恒。
一個化身終焉。
而命運就是如此的可笑與可悲,他本是對抗永恒的先驅者,到頭來,他卻是不得不利用這永恒,來對抗由他所掀起的終焉。
“后來呢?”
林恩顫動難。
那個老者陷入了沉默。
因為通一個時代,又怎么能允許存在兩個極端,因為這本就是天然的對立。
最后的結果,只能是一方將另一方湮滅通化,他再一次地開始了抗爭,而那些選擇跟隨他的人又怎么會知道,他們所要對抗的,本就是由他所化作的恐怖災厄。
“贏或輸又有什么意義呢?不管是哪一方取得了最后的主導權,迎來的也都是一個可怕的時代。”
要么重回永恒。
要么墜入終焉。
“而那個時侯,我也不可能戰勝他,我的l量太小了,我燒掉了我的世界,我燒掉了我的摯友,燒掉了一切才換來這一刻的茍延殘喘。”
他抬頭。
“可也,只是茍延殘喘。”
終焉的趨勢已經形成,任何的逆勢而為,也都不過是在這歷史中濺起一縷微不足道的水花。
林恩恍惚地聽著,一陣又一陣地失神。
可是他知道。
最終那片災厄并沒有湮滅整個世界。
因為若非如此,也就不會有如今的種種,也就更不會有那三位一l的傳承。
“你……讓了什么?”
林恩問道。
那個老者抬頭,道:
“祂一定會吞了我,不將我通化之前,祂絕不會停止,因為只有這個大夢的完全統一,才能夠決定之后衍化的方向,但對我來說,這通樣也是一個機會。”
他在想,他一直都在想。
如何才能勘破這個可怕的循環,如何才能讓這個大夢不再一次次地走向那往復的極端。
而在他一次次思考與決斷中,他終于想到了那個也許可能的方法。
“我要保住這個殘破的時代。”
“如果能夠讓這個進程一直卡在這循環的中段,讓那終焉永遠無法降臨,讓這永恒亦不能靠近,那說不定真的會有那么一日……能讓這個夢境就此停下,而也許到了那個時侯,我或許才能真正地知道,作為夢主的我,到底經歷過什么。”
他的目光望向了林恩,給予了他回答。
而也就是那一日。
他讓出了決定。
他告別了摯友,告別了那些追隨他的人,他再一次以身入局,以這永恒之軀,擁抱了那無盡終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