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賀知州已經沒再維持林教練那粗獷的姿態。
他半靠在沙發上,上身微微前傾,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順著下頜線緩緩滑落,滴落在衣襟上。
許是傷口的劇痛讓他難以承受,他的眉頭緊緊蹙著,眉心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牙關咬得極緊,下頜線繃出凌厲的弧度,卻硬是沒發出一點痛哼聲,只有壓抑的、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我的眼眶瞬間一熱。
“賀知州......”
我哽咽地喊了他一聲,連忙沖過去扶住他,“你怎么樣了?”
男人的一只手緊緊地按著受傷的部位,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甚至微微顫抖。
另一只手垂落在身側,指尖也在不受控制地輕顫著,顯然是在拼盡全力隱忍劇痛。
他抬眸看了一眼門外,又看了看外,沖我問:“都走了?”
我重重地點頭:“都走了,我看著他們上車離開的。”
賀知州閉上眼眸,輕輕地點了下頭。
他的聲音很低,喘著氣:“安然,你......先扶我到沙發上坐下。”
“嗯。”
我忍著要哭的沖動,小心翼翼地將他扶到沙發上坐下。
他靠在沙發背上,長舒了口氣,再睜開眼時,卻是對我虛弱地笑了笑:“安然,別怕,我沒事。”
我望著他虛弱痛苦的臉色,哪里肯信他‘沒事’的鬼話。
他額角的冷汗還在不停滑落,連說話都帶著難以掩飾的喘息,這哪里是沒事的模樣。.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