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捕捉到中間的一個細節,好奇問道,“你管家?”
裴今宴想到自己堂堂一家之主,卻要像女主人一樣管家,心里臊得慌,“不然呢?總不能抓個田螺姑娘回來幫我干活吧?”
“……”
見男子郁悶的模樣,蘇明妝突然想笑。
當然,她自知不能笑、不地道,畢竟處理府務的應該是她。
如果當初不是她非要嫁裴今宴,也不會把裴老夫人氣病,干不了活。嬸母來后,如果不是她從中做手腳,嬸母也不會隨著裴今酌離開。
如今沒人管府務,她又不肯接手,才讓嚴氏姐妹有興風作浪的機會,如果這么算的話,確實是她的責任。
她錯了嗎?
想著想著,本來被逗笑的心情,又低落下來。
正揉額頭的裴今宴余光掃到女子,見女子臉色又暗淡下來,頭更疼了——他剛剛那句話說重了?不應該抱怨?哎,哄女人可真難。
裴今宴嘆了口氣,放下揉額頭的手,兩只手搭在雙膝上,握著空拳,眺望遠方,淡淡道,“你不用自責,也不用為難,我們再熬一熬,嬸母就回來了。有可能在嬸母回來之前,殿前司的皇差結束,我每天回家,就能把她們趕走。”
蘇明妝抬眼,疑惑道,“你要自己管家?”
“嗯。”裴今宴這聲回應,多少有些臊得慌。
他堂堂從四品武將,竟要像婦人那樣每天敲打算盤,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對賬。
傳出去……后果難以想象。
“這……能行嗎?我家中兄長是不能碰賬本的,否則對……沒什么。”蘇明妝見男子臉都綠了,發現自己在火上澆油,急忙閉嘴。
但看著男子郁悶的表情,她心中滔天怨氣,竟莫名其妙煙消云散。
畢竟他可是素來冷然端肅的安國公裴今宴啊!
一想到威風凜凜、不茍笑的安國公,出了宮換下官袍、卸掉佩刀,然后趴在桌上敲算盤,她就莫名想笑!
裴今宴發現女子在憋笑,倒是也不想管了——笑吧,笑吧,總比耷拉著一張小臉好。
因為這個小插曲,涼亭內的氣氛,好了許多。
蘇明妝控制住住笑意,認真問道,“剛剛嚴家姐妹編排,也沒說什么國公府的壞話,最多說我們兩人感情不好,你是多嫌棄我,我作風是多不端,不會影響國公府風評,你放心。”
裴今宴心頭郁結,“你風評不好,我就放心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蘇明妝凝眉,“最起碼是……不幸中的萬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