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裴今宴卻是最尊重女性、潔身自好的。
回想家中,哪怕是飽讀圣賢書的兄長們,也會納幾名妾室,偶爾也在風月場所應酬。
更別提那些后院充實的男子,頭發都花白,也不耽誤納十幾歲的少女為妾。
這天下本就男尊女卑,男子、尤其是權貴家族的男子,不受禮教束縛、擁有女子不敢肖想的自由和權力,也用不著守節,自然是喜歡什么就要什么,喜歡上什么女子、只要條件允許,納入家中就是。
別說男子的母親會愿意,便是正室也不敢表現出嫉妒。
在這樣的環境和風氣下,出現一名裴今宴,是多難能可貴?
偏偏……
想到這,蘇明妝心頭開始難受,深深嘆了口氣——本以為幫望江樓振作起來,便能本賬,但卻覺得,哪怕他真的同意和離,她內心也依舊有虧欠。
想到這,蘇明妝抬眼對張壯道,“你下去,就說除了裴將軍的筆之外,我再贈送一只鎮紙,就說感謝大家對本夫人名聲的維護。”
“是,夫人。”張壯興奮極了——這樣既不會得罪客人,還能為望江樓打出一個名聲!以后他們望江樓書鋪可是最高風亮節的書鋪了!
不敢怠慢,立刻跑了下去。
蘇明妝對孫掌柜道,“掌柜,筆和鎮紙的銀子,回頭你報過來,算我賬上。”
“啊,這怎么行?”孫掌柜汗顏,自責內疚,最后直接跪在夫人面前,“夫人,剛剛小人……太不應該了。”
蘇明妝對錢掌柜使眼神。錢掌柜上前,把孫掌柜拉了起來。
蘇明妝認真道,“我不是安慰你,我是覺得你做得很好。英雄誰不愿意做?不計后果逞英雄,那是英雄嗎?那是莽夫!最難的,是心懷正義、卻為保護人而放下原則尊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