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后,她站起來,思考要不要回去。
但一想到回到那個屈辱的房子,回憶著過去不堪,便不想回去。
她抬眼看了涼亭,心中思忖著——反正那人走了,她再離開,豈不是白瞎了這塊好地方?
良辰美景奈何天,切勿辜負小涼亭啊。
想著,蘇明妝忍著屁股上摔的疼痛,慢慢走到了涼亭里。
也不知是暫時離開痛苦源,還是因為剛剛那摔的一下,竟把她從夢中摔了出來,現在的她,好像暫且忘了夢中處境,回到了夢前的無憂無慮。
她深吸一口氣,笑著感嘆道,“這樣才對嘛,管那么多干什么?我是誰?我可是沒心沒肺的京城雙珠!至于那個夢,只當夢一場,只要保證裴老夫人不會因我吐血,我不和錦王亂搞,一年后和離,一切就結束了。我開開心心回家,他快快樂樂和顧翎羽并肩作戰,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豈不妙哉?”
正說著,一陣酒香傳入鼻子里。
又把她“京城雙珠”的愜意打碎。
蘇明妝如打蔫的茄子,跌坐在涼亭一圈紅木美人靠上,支著小下巴,怔怔看著遠方,陷入沉思。
殊不知。
在距離小涼亭不遠的一個空著的院落,屋頂,盤坐著一道頎長身影,拎著酒罐。
裴今宴擰著眉,盯著不遠處涼亭里,趴在美人靠上的女子,低聲嘟囔,“怎么不走了?”
外人不知,這小涼亭是裴今宴從小到大的隱蔽所。
他兒時,被責任和理想壓得喘不過氣來,就趁夜色跑到小涼亭上透透氣。
隨著年齡增長、學業加重,外加進入殿前司,便很少來這里了。
自從不小心救了蘇學士之女,被誣賴、名聲掃地,他又重新開啟了隱蔽所——白天依舊維持淡定沉穩,到晚上才跳到來涼亭上,看著熟悉的夜空和月亮,懷念兒時。
那時候父親健在,母親身體康健,他雖有理想在身,但頭上有兩把保護傘,人生是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