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沉聲道,“王嬤嬤別說了,用不著幫我辯解。”
錯了就是錯了,
毀人名聲就是毀了,她沒臉狡辯。
“……是,小姐。”王嬤嬤閉了嘴,低頭掏出手帕,擦眼角的淚。
蘇明妝心思沒在兩人對話上,而是側著頭,透過車窗看前方事態。
因為姚國舅的事,這一側路面已經擁堵,想穿過之人,都遠遠繞,沒人敢在姚國舅發作時靠近,而姚國舅就這么指著裴今宴的鼻子罵,越罵越難聽。
蘇明妝不怕別的,就怕姚國舅罵裴老夫人,她知道裴老夫人是裴今宴的軟肋。
好在,姚國舅這人無恥歸無恥,還真不怎么罵旁人,就逮著裴今宴一個人罵,罵得很下流。
裴今宴的臉色變來變去,人卻一動不動,就任由姚國舅罵著、發泄著。
蘇明妝狠狠松了口氣——忍住了就好!從這件事也能看出,裴今宴不像她之前設想的那般剛則易折,是個能屈能伸的人。
又罵了好一會,姚國舅得不到回饋,自己也罵夠了,就鉆回車廂離開。
而蘇明妝的車廂里,裴二夫人心疼得把臉都哭腫了。
反觀蘇明妝,表情淡淡,無悲無喜。
霍薇擦干眼淚,尚殘哭腔,“我說姓蘇的,你這么冷血嗎?今宴因為你,被罵了這么久,你連點表情都沒有?哪怕幸災樂禍也行啊。”
“嗯……有的,只是我隱藏得深。”蘇明妝垂眸——對于辱罵,她還真沒什么感覺,因為夢中,她成了京城第一蕩婦,只要露面便被人罵,哪怕和她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路人,也得罵她兩句罵著玩。
她習慣了,現在她什么都怕、就不怕挨罵。
卻在這時,耳旁傳來馬蹄聲,原來是裴今宴回來。
因為車廂左側正在通行剛剛淤堵的人流,他便不得不停在右側,從右側車窗、經過蘇明妝,與裴二夫人說話。
“嬸母,剛剛耽擱了,怕是沒時間送你們回府。”
霍薇急忙道,“不用送!今宴你快回宮,我們自己就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