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衡緩緩從蒲團上站起來,接著來到獨孤城的房間。
無涯子緊隨著他。
推門而入,宗衡對正盤腿打坐的獨孤城,道:“驚語那丫頭當年出生時命格被你布置過,如今她身懷有孕,是男胎。無涯子說等孩子出生后,試試孩子的臍帶血,給天予和瑾之破劫。”
獨孤城沉眸沉思一秒,微微頷首,“交給我吧。”
他起身走出去。
無涯子沖他的背影喊:“獨孤小子,你起壇做法時一定要叫上我!如果這事成了,全是我的功勞,你們別跟我搶!”
話沒說完,他一溜煙跑去追獨孤城。
宗衡自然知道他那點心思。
這白毛老道修了一輩子道,一直清心寡欲,臨到這把年紀,突然像個花蝴蝶一樣,隔三差五跑去蘇婳面前獻殷勤。
這倒也好。
省得他偷偷溜了。
獨孤城一路輕功,去了山莊后面的高山。
立在山下,他縱身往上一躍,躍至山頂,開始仰觀天象。
無涯子跟著他上了山頂,學他一樣仰頭觀天,邊看邊說:“我觀這天象,驚語那丫頭,生的這男胎胎象非凡啊。”
獨孤城沒應。
非凡不非凡的,一看胎兒父母,二看出生當日何人來投胎?
一般非凡人物降生,投胎當日天空定會有異象。
他觀天象,是想借助天力作法布陣,給蘇驚語腹內男胎增加靈力。
他觀望了一個多時辰,仍沒提走。
無涯子等得不耐煩,忍不住問:“獨孤小子,你看出來了嗎?哪天布陣合適?”
他所學很雜,布陣害人、驅鬼驅邪,于他不是件難事,可是給胎兒增加靈力卻是頭一回,旁人面前吆喝幾聲還可以,對上獨孤城,有些相形見絀。
獨孤城閉眸,右手手指掐算一番,許久睜開眼睛道:“五個月后月圓之際,就在這山上布置吧,到時別讓外人上山。”
“會不會對驚語那丫頭有傷害?”
獨孤城道:“不會。”
“那就行。天予那漂亮小子,心太善,寧愿傷自己,都不忍傷別人。”
獨孤城閉唇不語,心中覺得這位老道話有點多。
但是架不住他腦子機靈。
獨孤城縱身一躍,朝山下飛去。
無涯子緊跟著他。
落至山下,獨孤城一路輕功趕路。
無涯子跟著他飛,畢竟年紀擺在那里,飛得不如獨孤城快。
他不禁喊道:“臭小子,你慢點!這里雖然幽靜,但是你我這么堂而皇之地在半空中飛,若被人拍了去,傳到網上,又是一片喧然。”
傳到網上,是這幾日在山莊,跟著小傾寶學的。
獨孤城不應。
無涯子又喊:“說好了啊,到時功勞算我的!”
獨孤城應了一聲,覺得他不像修行之人。
真正的修行之人,修到這把年紀,早已淡泊名利,四大皆空。
他卻要名要利,好吃好喝好玩,貪財好色。
回到顧家山莊,獨孤城推門而入。
沈天予正立在窗前等他。
獨孤城沖他微微一頷首,沈天予便知此事可行。
他輕啟薄唇道:“謝謝師父。”
獨孤城唇角微抬,他不用和連駿換命,酈兒一縷天魂算是保住了。
想到亡妻酈兒,他心中一片綿長柔情,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她的天魂,不惜一切代價。
獨孤城目光深黑望向沈天予,“去休息吧。”
沈天予道:“給胎兒加持靈力時,叫上我。”
獨孤城低嗯一聲。
沈天予出門,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