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念巧忽然伸出沒有輸液的那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觸到她冰涼的指尖,語重心長說:“媽現在就連這個家都不想保了,只想保住你,但是你跟著陸識則,除了面對陸家的反對以外,還有數不清的流蜚語,謠往往對女人比男人更苛刻,你會名聲盡毀,可這是陸家人內部的事,你是無辜的,不應該遭這個罪,你明白嗎?”
舒悅一張小臉像是被抽盡血色,她并不無辜,趙念巧這一番話,給她敲了一記警鐘。
她很艱難地道:“媽,我……我知道了,我……”
她停下話頭,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
要和陸識則分開嗎?她發現自己居然還是舍不得。
或許這一切不過是捕風捉影,或許是趙念巧多心呢……
趙念巧看出她心底糾結,說:“你都還沒畢業,無論什么決定,都別急著做,再想想,或許以后你能遇到更好的人,最好是家庭正常的男孩子,陽光開朗一點的,不求大富大貴,對你好就行。”
舒悅心口壓抑,很迷茫,努力收斂所有混亂的思緒,說:“媽,您別操心我,趕緊養好傷。”
趙念巧有些凄涼地笑了笑,“我呀,還死不了……或許我和你爸要彼此折騰到死,我現在只盼著你能過得平平穩穩的,我這輩子,就你一個孩子,過去沒照顧好你,現在能為你做點事,我死也安心了。”
“媽……”舒悅很難受,“您別說這種話,您會長命百歲的。”
趙念巧笑著搖頭,“幾十年我都嫌長,還長命百歲呢。”
她眼底的絕望太過明顯,這段婚姻帶給她的磨難,終于還是擊垮了她的精神。
舒悅很不放心趙念巧,卻又不知道要怎樣安慰,她有種深深的負罪感——其實,只要她對舒何平退步,或許這個家還有一線希望。
但那意味著她要去和陸越訂婚,她要和陸識則分開,且……
再無可能。
她不甘心,就算心底有所動搖,有所疑慮,卻也還想要抓住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