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出海了,也不知是為了逃離還是尋找希望,反正只有他一個人。
人們很快就在血與火中忘了他,第一年,或許談到時還會笑話他,第三年,他只剩個衣冠冢,第五年,連墳在哪都被人忘了。
但是第十年,他回來了,是一群在海岸邊撿沙子吃的骨簍子(黑獄方:皮包骨的人)看見的。
他們連那人是誰都沒看見,也沒看見那艘生蛆的爛船,滿眼滿腦子都只有船上的魚骨、作床鋪的樹葉和一箱沒見過的東西——反正能吃。
消息在黑獄瘋傳,和野火一樣燎遍了大陸,首到震天的歡呼聲把天上的黑神震了下來。
黑神說要封那人的官,要封那人的賞,要讓他當個神使,卻都被那人拒絕了。
他在神臺上哭了,人們說哭的很難看,眼淚鼻涕流到嘴里,說話倒是蠻清晰的:‘我吃在海上,住在海上,我是海的客人啊!
她收走我的青春,作為我借宿的代價。
我從海這里茍且得了性命,哪還敢要什么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