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虛空,濃重的黑暗壓的讓人無法喘息。
放目四望,如今只剩一人。
林恩垂暮地睜開了那沉重的雙眼,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的寂靜,就像是要將你壓滅在這凜冽寒空。
他張開嘴想要說話,但那死寂卻逼扼著他無法開口,他想以沉默以對,卻仿佛整個腦海當中都是那亡靈的呼嚎,似乎睜開眼時,她依然就像之前一樣在你的眼前,但恍惚一瞬,一切卻又化作了泡影。
林恩抬起頭。
他終于是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凄涼的虛空,踉踉蹌蹌,踽踽獨行。
記目望去,卻舉世皆寂。
“連你也走了,我又該如何自處呢……”
他記目灰白,就像是一具失卻靈魂的行尸,就像這最后的道別,就像這一切終于迎來了那死寂的空妄。
而也似乎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明白。
逝去的終已逝去,你沉溺在那往日的悲傷與痛楚中,可是卻讓你忽略了那些最后還依然陪著你的人,但當你終于想起來時,當你想要把她緊緊地抓住,一切卻又如手中流沙,從手縫中滑落。
再見了……
羽毛筆。
但這一次,我想我不會再消沉下去了。
我會帶著你那一份,帶著大家所有的寄托,走完……這最后的路程。
……
……
就像是這永恒黑夜中唯一的風景。
冷的徹骨,冷的就像是一輩子都要浸沒在這深潭當中,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在她似乎以為這種冰冷的侵襲要延續到永遠時,她感受到了那一縷縷光明涌入心扉,就像是暖流一樣在你的心里流淌開來,一點點地溫暖著你的全部。
很暖和,似乎一下子就不冷了。
而在那之后的似乎很長很長地歲月里,每當她感覺到自已要下墜時,那如陽光般的暖流就再一次將她帶起。
但后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恍惚,因為那縷溫暖她的陽光一點點地變弱了,就像火焰也并不能永遠地燒下去,就像柴薪用盡的時侯,它也會終將熄滅。
但她還是聽到了那些柔和的話,就像曾經所熟悉的某個人,輕的就像一根飄零的羽毛。
“左左啊,真的很抱歉,我可能很難在你醒過來的時侯,再和你問好了。”
“不過我還是很高興,因為在這之后黑暗的歲月里,他的身邊還有你。”
“因為其實我們都是知道的,只有左左,也只有左左才是那個能夠把他帶出陰霾的小能手,也只有左左才一直都是他心里那個最重要的人吶,嘻嘻,因為左左可是有著他心里最大的分量,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替代的哦。”
“所以啊。”
“可就拜托你了哦,在這最后的歲月里。”
“在他瘋的時侯要拉住他,在他沉默的時侯要和他多說說話,他要是還是執著地回想著大家,那就一個大嘴巴子打醒他哈哈!因為只有左左的話他才會聽,因為只有左左在……他就還有……”
“那個家。”
那些聲音似乎也很快久遠地消逝了。
而在那之后又仿佛過了很長很長的歲月,她恍惚地夢囈著,
而終于似乎她也不再下沉,似乎有那一團火,一點點地為她驅散了寒冬。
她終于是慢慢地蘇醒,一點點地睜開了那雙迷蒙的眼睛。